算吹出來,也顯不得誠意,碰巧我聽了一些野調,想吹給你們聽聽,助個酒興,還請你們不要嫌棄。”
小橋見孫紹說得可憐,心中也頗有些不忍,擺手道:“阿滿啊,自家人何必說這樣的話,雅樂顧好,野調也有可採之處,朝庭不也有樂府嘛。”
孫紹感激的行了一禮,這才直起身來,橫笛嘴側,吸了一口氣,吹響了竹笛。悠揚的笛聲一響起,周家四人便愣住了,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孫紹。孫紹這時卻不看他們一眼,微閉著眼睛,全神貫注的吹著笛,身子隨著節奏慢慢的搖晃著,一副神遊其中的樣子。周循、周胤只是被孫紹這橫吹的美妙音色和旋律所吸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周瑜在世的時候,每次回府,鼓吹都是不可缺少的,橫吹他們見得多了,卻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圓潤清亮的音色,更沒有聽過這樣優美的旋律。而周玉除此之外,卻被孫紹那副物我兩忘的專注給吸引住了,周玉盯著孫紹的臉龐,長長的睫毛閃了閃,臉忽然紅了。
第十二章 捉襟見肘
小橋聽了一會,心中暗笑,孫紹這隻曲子優雅從容,分明是姊姊度的新曲,讓孫紹來露臉的,卻說是什麼野調。有這麼典雅的野調嗎?她瞟了大橋一眼,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向了周循和周玉。這兩人都是聰明敏慧而又心高氣傲之人,他們肯定和自己一樣能猜出大橋的心思,好勝之心肯定又會作祟。
周循的心思正如小橋所想,他稍微聽了幾句,便起了疑心,再也不信孫紹說什麼野調的託言,但他卻不認為是大橋所度,而認為是孫紹來考驗他的見聞。他繼承了父親周瑜的雅度,見多識廣,又有超強的記憶力,只要是有名的曲子,他大多知曉,而現在孫紹吹奏的曲子他卻是聞所未聞的,那顆剛剛壓下去的好勝心不可抑制的又升了起來。
在自己的強項上被孫紹這個粗人給考問住,讓周循很不是滋味,雖然他性格大度,但是畢竟還是少年人,不可避免的好勝心一時之間還是佔了上風。
一曲奏罷,孫紹貌似忐忑不安的回到了席位上,小橋看著神色各異的三個兒女,哭笑不得,再看看神色從容的大橋,越發肯定了這是大橋所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覺得大橋未免有些不厚道,只是想想姊姊這些年受的委屈,倒也不想較真。
“好曲。”小橋首先撫掌而嘆,打破了沉寂。周循等人一驚,也連忙跟著讚歎。
酒宴完畢,辭別了小橋一家,回到車上,大橋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陪在車側的橋英心情也不錯,笑盈盈的說道:“夫人,少主這次總算在他們幾個面前佔了上風。”
大橋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又嘆了口氣:“阿循要去建鄴領兵,他們一家都要走,按理我們要給他們送個行的。只是……”
橋英聞言,也皺起了眉頭,過了片刻說:“回去再查點查點,盡力而為吧,府中的實力終究是不能和周府相比的,想必他們也能諒解。”
大橋無奈的點點頭,剛才的一點得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孫紹得意洋洋的坐在車上,一想起剛才周循等人的表情就覺得好笑,他也年少輕狂過,當然知道周循現在的感覺是什麼,雖然這點勝負說起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但對於一向佔上風的周循來說,絕對是一個短時間內很難釋懷的事情。
“少主……”陪在他車側的橋月指了指後面大橋的方向,輕輕叫了一聲。孫紹回頭一看,見大橋雖然看不見面容,但是橋英卻面露愁容,顯然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他不免有些奇怪,剛剛出門的時候,她們還笑容滿面的,怎麼一轉眼就變了臉?
回府之後,聽了大橋的擔憂,孫紹這才明白過來,感情是錢緊。
孫府現在沒有收入,孫權按千戶侯的標準每年撥付錢糧,聽起來不少,但是實際上根本不夠。普通的侯只享賦稅,每年收入大概在二十萬錢左右,府中幾十口人的吃喝用度全部在這上面,光是最基本的糧食消耗就要耗去一大半,再加上服裝添置,僕人的月錢,算下來根本就不夠用。算下來,千戶侯的租賦收入還不如一個兩千石的官員俸祿來得實在——因為官員還有權力帶來的灰色收入。要想置辦與周府同等規格的酒席,縱使人不多,那也得幾萬錢,對於孫府來說,這幾萬錢並不是一筆小數目。倒也不是拿不出來,但是要精心籌措一下才行。
孫紹感嘆了一下貧富差距,本想說有什麼吃什麼的,可是轉念一想,又把那句話嚥了回去。
“要不就到市上買些牛肉吧,有了牛,這規格也算是夠了。”橋英見孫紹有些為難,開口說道:“扣器還是別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