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還感激涕零,現在才發現,這未必是件好事。孫紹說了,既然不是稱臣,我就沒有保護你的義務,夷人來了,我可以幫忙,但是幫忙是有代價的。嚴飛燕不用想都知道,這個代價肯定是讓她不敢想象的。
說來說去,他還是要逼白虎寨向他稱臣,成為她的子民,只不過是換了一副方式而已。
嚴飛燕本來是抱著拖一天是一天的心理,可是看著全寨人歡欣鼓舞的日夜辛勞,最後卻可能是一場空的時候,她還是恨得咬牙切齒。在夢裡,她不知道多少次扼著孫紹的脖子,可是讓她沮喪的是,即使是在夢裡,孫紹好象也是扼不死的,任憑她怎麼用勁了力氣,孫紹那副奸商的嘴臉還是在她面前晃動,充滿了那種小人得志的可惡。
“哼”嚴飛燕氣惱的將碗裡的水潑在田裡,如鏡一般的水面忽然扭動起來,恍惚之間,彷彿孫紹的笑臉又在其中閃現。嚴飛燕越發的氣惱,抬起泥乎乎的腳丫子,使勁的向水裡踩了幾腳,踩得泥水四濺,木知秋猝不及防,一下子跳了起來,不滿的叫道:“小姐,你弄髒了我的新坎肩,這可是柏姊姊送我的。”
“柏姊姊,柏姊姊,就送你一件漂亮衣服,你就忘了她曾經是個奸細了?”嚴飛燕斜睨了她一眼,卻發現柏曖笑盈盈的站在遠處,正好將她剛才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尷尬不已,想解釋一下,卻又不好意思,只好扭過頭,佯作不快。
“寨主,還在記恨我?”柏曖慢慢的走過來,打量著田裡正在忙碌的人們,一眼就發現了木老爹,便高聲叫道:“老爹老爹”
木老爹抬起頭看了一眼,笑道:“是柏君啊,有什麼事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大王請你和寨主去議事。”
“是這樣啊。”木老爹扭頭看看身後剩下的一段田,猶豫了一會:“我把這幾步插完行不行?”
“行啊。”柏曖笑著解下腰裡的戰刀,彎腰脫了戰靴和雪白的足衣,捲起褲腿,大步走到木老爹的面前,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秧苗,笑道:“老爹上去歇歇,我來吧。”
“唉喲,這如何使得,你現在可是校尉大人了。”木老爹連忙伸手想搶回秧苗。
“什麼校尉大人啊,我就是第五將軍身邊一個親衛。”柏曖咯咯笑道:“我來吧,又不是沒做過。”
木老爹笑了笑,沒再堅持,木知秋走過來,攙著木老爹回到田埂上,幫他在水裡洗了腳,穿上草鞋,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柏曖已經插完了那十幾步遠的秧,大步走了回來,手腳麻利的洗腳,穿上足衣和戰靴。木知秋羨慕的看了一眼她那雙繡著一朵小花的足衣:“姊姊,你這足衣是絲的吧?真漂亮。”
柏曖看了一眼,笑道:“是臨淄的冰紈。”
“冰紈?是不是很涼快,要不然也不能穿戰靴。”木知秋眼光一閃,好奇聽問道。
“你摸摸不就知道了?”柏曖把腳伸了過來。木知秋看了她一眼,連忙將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後小心的摸了一下,柔滑的手感涼涼的,和嬰兒的面板一樣細膩,她不禁驚叫起來:“真的唉,小姐,你摸摸,真是涼涼的,可滑了。”
“柏大校尉是什麼身份?”嚴飛燕冷冷的橫了一眼,起身就走,不屑的話遠遠的傳來:“阿秋,別看了,你買不起的。”
“這很貴嗎?”木知秋不等柏曖回答,又肯定的說道:“肯定很貴,從那麼遠的臨淄運過來,沒有三百錢大概買不到。”話還沒說完,她的臉就紅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臨淄在哪兒,同時也覺得這三百錢恐怕是猜低了,雖然在她來說,這已經是天價了。
“五百三十錢。”柏曖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是臨淄的新產品,第一批只有兩百件,青州牧孫使君專門送給大王的,大王賞了我兩雙,第五將軍賞了我一雙。你要是喜歡,我送你一雙,另外再送一雙給寨主,就說是我賣給你的,要不然她肯定不收。”
木知秋聽說是越王賞柏曖的,立刻想起柏曖的功勞正是做奸細,臉剛沉下來,又聽柏曖說要送她一雙,頓時轉怒為喜,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怎麼能收?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沒事。”柏曖摟著木知秋的肩膀,輕聲笑道:“我們是好姊妹嘛,有好東西,就該分享。”
木知秋既覺得無功受祿,又確實喜歡那雙冰紈足衣,便囁嚅道:“你是好了,現在賞賜多多,我們寨子裡可欠了你們大王一大筆錢呢,到時候也不知還得上還不上。”
“你聽誰說的?”柏曖笑了笑,看了看四周:“告訴寨主,讓她放心好了,大王不會逼得她走投無路的,如果今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