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虎寨。
白虎寨前,髡頭截髮,戴著幾個大耳環的瓦安轉著眼珠,正在打量白虎寨緊閉的寨門。昨天夜裡颳了一夜的風,下了一夜的雨,他躲在山洞裡沒出來,今天等太陽曬到屁股了,才帶著人來攻打白虎寨。在他的眼裡,白虎寨已經快成死老虎了,早一點遲一點的關係不大。可是沒想到剛到白虎寨下,還沒來得及下令攻擊,他就接到了訊息,海邊發現了不少被風暴打爛的船,水上還漂著不少貨物。
瓦安心動了,一般來說,遠道而來的貨船都有不少他們喜歡的東西,海上失事的船,就是海神送給他們的禮物,他們一向是不肯放過的,哪怕是一片船板都是好的。白虎寨就在這裡,反正跑不掉,不如先去撿便宜,因為有船出事的訊息很快就會被附近的部落知道,誰先撿到手,就是誰的,他的實力雖強,卻也不能硬搶。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去海邊檢視的人送來了一個壞訊息,海上來了不少戰船。
瓦安吃了一驚,昨天夜裡有風暴,怎麼還有戰船?什麼樣的戰船能夠抵抗風暴的威力?在瓦安的思想中,這已經超出人力的範圍了,要歸於天神一類。
人能和天神鬥嗎?不能。
讓心生懼意的瓦安更不安的是,白虎寨的寨主嚴飛燕帶著一大批從那些船上下來的人趕來了。
兩千人,清一色的穿著輕便的鐵甲,有的手持盾牌和短刀,有的手持弓弩,神情一樣的剽悍,一樣的殺氣騰騰。他們面無表情的攔在了瓦安和白虎寨之間,盔明甲亮,衣著華麗的賀達雙手背在身後,慢慢悠悠的踱到一塊石頭上站定,四處一看,伸手對瓦安招了招:“你,過來”
瓦安驚懼不已,作為從會走路開始就拿起弓弩戰鬥的勇士,他對這些人的戰鬥力一目瞭然,自己身後的那一千多人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對方居然站到了白虎寨的一面,而且對自己這麼無禮,他的怒火還是不可抑制的爆發了。
瓦安舉起手中的刀,振臂高呼,夷人們跟著舉起手裡的武器,“哇啦哇啦”的一陣亂叫,聲勢倒是不可小趨,白虎寨的人聽到人們的喊聲就變了臉色。
“野猴子,不打不老實”賀達撇了撇嘴,手一揮,五百精兵就衝了上去,在他們的身後,三百弩兵排成三列,居高臨下,對準瓦安等人就射出了第一波箭雨。
長箭呼嘯,一百多步的距離瞬息即到,夷人們也用弩,但是他們的木弩射程只有五六十步,最遠的不過八十步,哪曾想到對方在一百步就開打,他們防備的是那些衝過來計程車卒,根本沒有考慮遠在百步之外的弩兵。等箭射到跟前,鋒利的箭矢毫無障礙的穿透了他們裸露的身體時,他們才感覺到了恐怖的氣息。
弩兵三連射,根本不給夷人們反應的機會,等五百步卒衝到跟前的時候,一千多夷人已經被射倒了一半,剩下的也魂飛魄散,落荒而逃。瓦安不愧是部落中的勇士,廝殺經驗豐富,他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躲到了大樹後面,在目睹了幾個反應稍慢的同伴被弩箭射殺之後,他又驚又怒,帶著倖存的幾個手下以最快的速度沒入了山林。
一千多氣勢洶洶的夷人在轉眼之間就消失了,白虎寨前的山谷裡只剩下幾百具屍體,中間還有不少被射倒卻沒有斃命的夷人在輾轉哀嚎,慘叫聲比起剛才的喊叫聲更加驚心動魄。
嚴飛燕和木老爹、雷子互相看看,從心底裡冒出一股寒氣。在片刻之後,他們反應過來,揮舞著武器從白虎寨裡衝出來,手起刀落,一口氣將那些死或沒死的夷人全砍了腦袋。
賀達在朱崖的時候和夷人打交道打多了,知道他們有砍人頭紀功的習慣,倒也不稀奇,很平靜的看著笑逐顏開的白虎寨人在寨牆上掛起了一溜的禿腦殼,第二天被熱情邀請到白虎寨做客的孫紹卻嚇了一跳,這地方還興砍腦殼啊,這麼看著不噁心?不怕惹蒼蠅?
作為白虎寨實際的當家人,木老爹看到孫紹的時候,神情很複雜。他這條腿就是廢在孫紹的手上,要說不恨孫紹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一來孫紹的到來解除了白虎寨的危機,而且他手一揮,就把一大塊好地給了嚴飛燕,再大的仇恨也該結了,二來賀達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也讓他心悸不已,憑他的經驗不難看出,孫紹如果換一個方式來解決他和嚴飛燕之間的恩怨也許更直接,一聲令下,最多半天,白虎寨就能被他抹平了,那時候掛在寨牆上的可就不是夷人的腦袋了。
“越王……殿下。”木老爹甩開柺杖,艱難的準備下跪。孫紹看了他一眼,趕上一步,雙手扶住木老爹:“木公,這些年還好吧?當時少年麻木,一時意氣傷了木公,至今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