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有理,爹……爹我不怪你。”
謝西風等的便是他這句話,聞言笑道:“女兒當然要說,不但要說,還要問問爹爹,當日為什麼不好好打聽清楚,給我姐姐說了那樣混賬的一個人家。你知道那商家公子今日在酒樓是怎麼說我們的嗎?他說咱們謝家滿門銅臭俗不可耐,說我和姐姐即便國色天香,也不過是蘇小小薛濤之流,爹爹沒讀過書,不知道蘇小小和薛濤是誰對吧?那女兒告訴你,那是前朝兩個名滿天下的□。他更說他家幾次退婚,是爹爹你死乞白賴的不肯,跪在人家商老爺面前痛哭流涕,讓人家商老爺心生不忍,才拖延至今沒有退婚。又說這次中了舉人之後,是必要上稟父母,退掉這門婚事的,不然人家書香傳世的清白門風就要被我們謝家的女兒給汙染了。爹爹你說,這樣忘恩負義的王八羔子,你把姐姐嫁過去,不是等於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謝老爺和謝夫人都驚呆了,好半晌那謝夫人才眨眨眼睛,推了一把謝老爺叫道:“你這殺才,之前不是說什麼女婿家是書香門第,個個知書識禮,百年望族,女兒嫁過去只有享福的嗎?將來說不定還能做上一品的誥命,怎的……怎的那卻是這樣一個人家,你素日裡看人也準,難道當日救那商老爺的時候,眼睛是瞎了嗎?”
謝老爺也沒想到商家那個娃娃親準女婿竟然會說出這麼過分的話,心中惱怒之餘,又被夫人責罵,想想之前二女兒的責問,面上更加掛不住,只好咳了一聲,嘴硬道:“胡……胡說,商家乃百年書香,他家子弟個個謙恭有禮,怎……怎麼可能說出這種混賬話來?定是你怕我責罰,就故意編了來誆我。”
謝西風冷笑道:“我不怕被雷劈,就敢故意壞姐姐的姻緣,又來爹爹面前巧言令色造謠汙衊。爹爹不信,儘可傳齊當日在二樓聚宴的客人,女兒即便能夠號令掌櫃們,卻也沒有一手遮天。隨便你找什麼人問,可聽聽我今日有沒有一句虛言。也不肖說從那商樑棟的話裡看出他的為人了,只瞧瞧他身邊聚的那些朋友是什麼樣兒的,便知他人品如何。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些秀才們真枉讀了聖賢書白擔了功名,他們……他們竟在席間拿我姐妹二人取樂,說索性要那商樑棟將我和姐姐收進房中,坐享齊人之福的同時,還可得到這留下的萬貫家財……”
說到這裡,謝西風便忍不住掉下眼淚,嗚咽道:“這種混賬話,即便是損我與姐姐名譽,我也不該說出來汙爹孃的耳朵,然而爹爹你被乘龍快婿百年書香矇蔽了心智,竟連自己的女兒都不信,說我是造謠汙衊,女兒才不得不說出來。若您還是不信,儘管找人問吧,女兒主意已定,姐姐這婚,是非退不可。你能為了名聲把姐姐往火坑裡推,我卻不能眼睜睜看她嫁一條忘恩負義的中山狼,將來被磨折至死。”說完大哭起來。
謝老爺心裡其實已經信了,畢竟這事兒是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謝西風根本不可能造謠中傷,就如同她自己說的,即便可以把那些掌櫃的嘴封住,難道還能一手遮天嗎?只是面子上下不來,這時候忽然見一向剛強的二女兒大哭不止,大女兒也抱著妹妹哭著說:“今兒多謝妹妹替我退了婚,不然那樣人家,就是至死也不去的,省的受那些侮辱作踐。”
他心裡又是慌亂又是心疼,更恨那商樑棟忘恩負義不留口德。忙上前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哭,這事兒呢,的確是那商家做得有些過分,待爹爹明日去那商家好好的問問,不想結親就不想結親,做什麼讓那黃口小兒敗壞我兩個閨女的名譽?”
謝西風一聽爹爹這話,分明是還對這門婚事抱有一絲希望,她當然不可能允許這種功虧一簣的事情發生,連忙擦乾了眼淚徐徐道:“爹爹糊塗了,那商家公子今日說出這種話,又有女兒當眾和他退了婚,撂了他們家的面子,我們兩家已是勢成水火,你明日上門,不擎等著把自己送過去讓人家侮辱嗎?更何況市井中的百姓知道什麼?看見是你進了商家的門,不說你是上門問罪,還道你是上門去求情呢。這樣一來,我們便是有理,不也變成了沒理嗎?女兒今日倒要勸爹爹,趁早兒打消了去和那商家攀親的念頭,姐姐這般人品,我不信就找不著比他商樑棟更好上千百倍的人才來嫁。”
謝老爺的心意被女兒看穿,更何況細細想一想,的確倒是這個道理。但心中又著實捨不得這門錦繡親事,正不知該找個什麼話來說,便聽門外響起張管家的聲音道:“二姑娘吩咐的事情小的這就命人去辦,只是當日這事兒是老爺做了主的,如今倒不知老爺是什麼意思?”
“什麼事情?”謝老爺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卻見謝西風慢慢坐下,喝了一口茶後悠悠道:“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