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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見了。連翹心中一涼,她們難道終究逃不脫一死?不過她很快推翻自己的揣測,她們沒理由現在才被殺,一定另有原因,或許是被調去了別的囚室。

身體累得要命,可躺在床上卻始終睡不著,不經意瞥到窗外長著一株脹果甘草,順手摘下一片葉子抓在手上把玩。她認得這是一種生長在沙漠中的牧草。嫩綠時全株皆可食;開花後,食其花序;乾枯後,食其枯葉,會依著季節的變化而改變自身的適口性。5~6月,莖葉分泌黏膩物質,採食後,家畜發生“吐水”,採食鮮莢果,引起腹部疼脹。乾枯後,無毒害。多奇異的植物,隨著季節環境的變化而改變自身,適應力、生命力超強,雖然看上去那麼渺小、卑微,卻堅韌無比,必要時更能分泌毒液自保,比人類不知強悍多少。

望著高高的城樓,耀目的陽光將一切照成奢華的金黃,連翹緩緩地將脹果甘草的葉片放在唇瓣之間,不知不覺吹起了一首她打小愛唱的民歌——《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草葉之聲悠遠地從視窗飄出,嫋嫋地在四周迴盪……

一曲剛歇,幽幽地一聲嘆息響起,連翹嚇了一跳,連忙從凳子上跳起來,這聲音太詭異了,就好像在身邊,更好像在耳邊,可是這屋裡分明沒人啊!

視窗人影一閃,連翹這才看清窗外站著一個人,一個男人。身著阿拉伯式月色長袍,不過頭上並沒有像阿拉伯人那樣套一個頭箍,長袍連著帽子,鬆鬆地罩著他金黃柔軟的髮絲。玉雕般精緻的臉孔上祥和一片,可惜眼瞼低垂看不見他的眼睛。

連翹從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點危險的氣息,放下心來問道:“你是誰?”

玉面男子勾起嘴角輕笑:“你吹的曲子很好聽,我喜歡。”

這男子的穿著雖不張揚,但襟前、袖口精緻的同色暗繡卻顯露出他身份的不同一般,加之可在這個連蒼蠅都飛不進來的城池中隨意走動,這份特權就更不是一般人能享有了。連翹隱隱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可以幫她脫出困境。

“謝謝!”連翹又緩緩地吹了起來,她刻意討好,但聰明地沒有將這一分迫切在語氣中顯露,仍然保持著該有的禮貌周到。

一曲終結,掌聲響起。

“謝謝,我今天過得很愉快。”男子輕笑,清越的男聲像清冽的甘泉流淌過心田,叫人心頭都蕩起微微波瀾。

“明天還能來聽嗎?”依然低垂眼瞼,意態安詳。

“當然。”連翹謙和有禮,不緊不慢地道:“如果明天我還活著的話。”

男子還是那副寧和的神態:“哦,真是可惜。”

連翹無語了,這人是不是得了什麼情感缺失症啊?為什麼聽到她要死了也沒有任何反應?真是一個怪人!

那人慢慢地轉身,離開……

連翹忽然發現他走路時手裡竟然拄著一根柺杖,她恍然,原來他是瞎子,怪不得說話時眼睛也不看人。

“等等!”連翹忽然叫住他,那人頓住身形,緩緩轉身。

咬了咬牙,她決定豁出去了:“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那人的身子明顯一僵。

“讓我看看好嗎?或許我能治你的眼疾。”

他笑,笑得飄忽:“很多大夫都這樣說過,可是……”

“既然已經失敗過那麼多次了,即使再失敗一次也沒什麼損失,況且你不試怎麼就知道我不能治呢?”

沉默,久久的沉默,久到連翹以為他已經石化在那兒。直到——他緩緩抬起眼瞼……

一片迷霧,連翹從他的眼睛裡只看到一片茫茫大霧,遮蔽著他的天空和世界。而此時,連翹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種病症她見過。

“可否讓我把脈?”

“好。”他精準地將皓白如玉的手腕從窗外伸進來,擱在窗框上。

搭上他的手腕,半晌,她瞭然地看向他問:“你的眼睛並不是完全看不見是嗎?”

“是。”

“如果用手揉,眼睛會有一陣子看得比較清楚,但是眼睛會疼得厲害,並且流淚不止?”

“不錯。”此時他已將無焦距的眼眸轉向她。

她看著他,氣定神閒:“我能治!”

如連翹所願,她離開了囚室,不過接著又被帶到了那間讓她留下深刻記憶的大屋子。

“王兄,我要她給我治病。”

高坐上位的藍眼睛原來是他哥哥,叫他王兄,莫非這人就是血太子?

連翹一進來就看到玉面男子單膝跪地向藍眼睛要求讓她給他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