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四道驚喜的聲音。
“琉夕!”
大廳門口傳來碧東流發顫的聲音。
聶琉夕緩緩回頭,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恭喜你,駙馬爺
他一身大紅新郎倌的服飾,是狂喜,震驚,狼狽……
多種情緒交織在他的臉上,表情豐富的很。
聶琉夕目光漫漫,在他面上掠過,在佈置的豪華而又盛大的喜堂裡掃了一圈。
又重新回到他的臉上,唇角露出一絲淡笑:“好盛大的婚禮啊,恭喜你,駙馬爺。”
她的聲音很淡,碧東流卻像是生生捱了一巴掌。
俊臉上青白交錯:“琉夕,我……”
他吶吶不能成語。
看那樣子,他似乎隨時想撲過來,但卻挪不動地方。
聶琉夕卻再也不看他。
一步一步走進包圍圈,走到自己的哥哥面前。
“小妹!”
聶琉夕的二哥心疼地攬住了她。
其他三個也緊緊握住了拳。
他們最寶貝的小妹,一直捧在手心裡的小妹竟然憔悴成這個樣子!
“小妹,當年是誰對你下的毒?害得我們都解不開。你說出來,哥哥們為你報仇!”
聶琉夕的二哥咬牙。
聶琉夕身子一僵。就連風凌煙這個看客也是一愣。
從她二哥這句話裡,風凌煙得到了兩個訊息。
一,聶琉夕中毒期間聶氏兄弟曾來為她解過毒,只是沒有效果。
二,碧東流並沒有將聶琉夕中毒的原因說出來……
是不知道?還是另有原因?
聶琉夕忽然想笑,她也真的笑了。
偎依在二哥的懷裡:“哥,這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終於醒了不是嗎?哥,帶我離開好不好?”
聶琉夕的哥哥們尚沒有開口,紅影一閃,碧東流一身大紅喜袍,直闖了進來:“琉夕,你不能走!”
我呢,我是自己巴巴地私奔來的……
他的眸子裡有狼狽,有怒火,還有不甘:“你是我的妻子,怎麼能說走便走?!”
伸手便想把她拉過來。
聶琉夕身子一縮,避開了他的碰觸。
她的二哥趁機身子一旋,讓碧東流拉了個空。
“你還有什麼資格說小妹是你的妻子?駙、馬、爺!”
她的三哥護在了前面,眼眸中露出譏誚的笑意。
聶琉夕卻已連看他的興趣都沒有。
縮在二哥的懷裡:“哥,放過這些人,帶我走吧。我好累好倦了……”
“好,小妹,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哥哥帶你走。”
她的二哥溫柔地抱緊了她,拍了拍她的後背。
她的後背瘦骨嶙峋的,幾乎咯疼了他的手。
他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心疼,狠狠地瞪了碧東流一眼:“好狗不攔路,滾開!”
碧東流額頭有汗滴下,眼眸中閃過一抹狼狽。
卻固執地不肯退後:“琉夕,無論你現在是怎麼想的,但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是碧璽山莊的女主人,所以——你決不能走。”
“呃——”
聶琉夕輕飄飄地應了一聲。
她偏著頭看他,臉上終於有了當初天真少女的模樣。
微微彎起了嘴角,輕笑了一聲:“我是碧璽山莊的女主人?那她是誰?堂上那位穿鳳冠霞帔的是誰?”
她的聲音明明很輕柔,語句卻異常犀利。
讓碧東流情不自禁後退一步。
俊臉上陣青陣白:“琉夕,她——她和你身份相等,你們都是碧璽山莊的女主人。沒大沒小的……”
有誰的婚禮敢和公主媲美?
“那——我是不是要感激公主寬宏大量呢?”
聶琉夕臉上譏誚笑意更重。
碧東流一僵。
還沒來得及再說話,聶琉夕又接著開口:“不過,我可不敢當。她是公主,我是草民,她是你三媒六證,大紅花轎抬回來的,我呢,我是自己巴巴地私奔來的……我們怎麼可能相等?”
碧東流像是又捱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臉色漲紅,胸脯劇烈起伏著,一呼一吸頻率非常急促。
風凌煙幾乎有些擔心他會一口氣喘不上來厥倒在院子裡。
唔,他好像對聶琉夕承諾過要給她一個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