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軟,倒進椅子裡。
“太……好了……”顫抖的聲音後,一滴不知哪裡來的水珠滴在信紙上,慢慢暈染開來。
曄雅換了衣服後,去了後花園的涼亭裡。剛才去而復返的冬桐帶來鴇父的口訊,說是有貴客指名要見曄雅。
原本青樓根本用不著花園的,但是為了曄雅可以好好休息,曄雅的小樓和前廳中間用極大的花園隔開。仲春時節,天暗得晚。曄雅到達涼亭的時候,還有幾分暮色。
涼亭裡站了一個女人,面容細緻俏麗,身材纖長高挑,穿著月白的綢緞深衣,自然也少不得釵環玉佩。她聽見腳步聲,抬頭見是曄雅,頓時眼睛一亮,露出笑來。
此人是太陰女皇的後宮四君之一,淑君孔氏的親姐姐,孔拉德。
孔拉德對曄雅甚為著迷,為了見到曄雅不知已經花了多少銀子。最奇怪的是,這孔拉德雖然好色,卻自稱是“風流不下流”,與曄雅見面時只談論風月,從沒要求留宿過。據她自己的話說,要“心甘情願的才有滋味”。
孔拉德雖是富貴閒人,卻因著弟弟正當寵,所以在陽安甚是春風得意,輕易沒人敢開罪。曄雅也借她的名頭擋了不少的麻煩。
“孔大人,曄雅這廂有禮了。”曄雅站在涼亭外,款款行禮。
孔拉德迎出涼亭,恰到好處地託著曄雅的手和腰,將他扶了起來。曄雅是難得的脂粉淡掃,穿得也是頗為素淡清爽,看來竟然有些雨後荷花的味道,與平時大異其趣。孔拉德眼裡閃過一絲有趣。
在涼亭裡分別坐下後,孔拉德與往常一樣,與曄雅閒聊起來,曄雅強打精神曲意逢迎。
兩人從風俗,到踏青賞花,一直說到了朝廷的事情。
“當今皇上膝下空虛,可憐那小公主出生才多少時間,竟然夭折了。”孔拉德感嘆。
“孔大人也覺得可憐?”曄雅的聲音裡微微上揚。
孔拉德一怔,立刻明白了曄雅的意思,說:“這話,說於你是不怕的。我那小弟啊,可是從小就仰慕著皇上。這人也不知怎麼的,讀書上一點就透,比普通女子都不知好了多少倍。但是做人上卻呆笨得很,連我的一分也及不著。如今也不過是靠著母親的關係才做了四君之一。真要是哪天替皇上生了皇女,指不定是福是禍。”
曄雅倒是有些意外,一直以為孔拉德遊手好閒,人雖不壞,卻不過是個紈絝子弟。如今聽她那麼說話,倒也不是太差。“只是這樣一來,皇嗣……”
“皇上自己沒有,就往旁支裡尋唄。”
“大人的意思是,秦王殿下?”
“秦王倒也罷了,只是那個楚郡王,可不簡單啊……”孔拉德一邊說,一邊竟然皺起眉來。
曄雅自是明白,替孔拉德又斟了杯酒後,說:“曄雅一介男兒,不懂那些個國家大事。什麼秦王郡王,大人快喝了這杯酒,換些有趣兒的來,說給曄雅聽聽。”
孔拉德一笑,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神色又開始不正經,道:“如此美色當前,談那些事,的確是煞風景啊,煞風景……”
相見
自從李齊和林青一行人到客棧裡落腳後,已經過去了三天。
客棧其實是愉之吩咐樓夕縈買下來給林青休養用的,所以她們到以後再沒有接受過其他客人。客棧裡面的所有人全部換了夜鴉的人,大多從附近臨時調過來應急。
三天裡,林青雖然她雙目不便,但是她的屬下知道她的情況,不拿夜鴉的事情去煩她,讓她可以安心養傷。沒了夜鴉的事情,愉之又同她形影不離同食同寢,林青也不是杞人憂天,所以這三日過得悠哉遊哉,甚是愜意。
而另外一邊,慕容逸卻不知怎麼的,託詞胸傷三日裡沒出過房門半步。慕容羽擔心著哥哥的傷勢,只去林青那裡坐過一回,不多時就回去了。
李齊則一直在忙碌著,手下的人整日進進出出,也不知在忙些什麼。林青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不想暴露自己夜鴉主人的身份,囑咐下去了要特別小心。
第四日早晨,悅來客棧的大堂裡來了兩個特別的客人。
前面走的一個男子雖說有三十四五歲,但是仍然非常美麗,歲月似乎沒能在他的臉上留下什麼深重的痕跡,特別是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充滿活力。他穿深紅色窄袖深襟上衣和長褲。衣服式樣簡練顏色又極是鮮豔奪目,襯得他整個人如火一般燃燒著,十分耀眼。
後面一個女子落後一步,作僕婦打扮,正是林青在陽安的慕容尚書府見到過的莊單。
兩人才走到門口,便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