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吻得他身子發軟,手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鬆,重重地壓在林青身上。
林青渾身是傷,這一壓只壓得她悶哼一聲。
愉之這才醒悟過來,連忙退到床邊,臉上寫滿歉疚,卻訥訥地不知說什麼好。
“好了,我們睡吧。”林青伸手,愉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自動地靠過來,等回過神來,已經依偎在林青懷裡了。
林青笑了笑,附在他耳朵上輕說:“下一次,不停了好不好?”
愉之瞬間臉紅透,卻極輕地回了句“嗯”。
雅心
“公子,你倒是吃一點啊……”冬桐拿著食盒陪在曄雅身邊,一臉焦急地說。
曄雅坐在梳妝檯邊,正拿起脂粉用力地抹到臉上,企圖遮蓋眼底下那片青色。
冬桐焦急地看著曄雅。
自從昨日祭掃了回來,他家公子就沒怎麼吃過東西。一個晚上都呆呆地坐在桌子邊,直到深夜才被他勸到了床上,看這眼睛下面烏青一片,恐怕又是一夜沒睡。
冬桐看了看梳妝檯上,那張摺疊得整整齊齊,完全看不出來裡面寫了什麼的紙條。想起紙條裡的那幾個字,冬桐心裡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卻實在怕勾起他家公子的傷心,勉強忍了下去。即使這樣,也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輕微的嘆氣聲傳到曄雅的耳朵,他的手一抖,指尖上的胭脂落到了地上。
曄雅停了一會,索性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說:“冬桐,我沒有胃口,你拿出去吧,然後過來替我換衣服。”
冬桐神色黯然,本想把食盒拿出去,聽到曄雅後面半句,突然轉身,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說:“公子要去前面?”
曄雅是隸屬惜雅樓的官伎,自然住在惜雅樓的後院裡。而冬桐說的“前面”當然就是指的惜雅樓的前廳,待客的地方。曄雅雖不留客過夜,平時也要去前面露個臉應酬一下。但是冬桐實在沒想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他還會去。
冬桐那難以掩飾的訝然,讓曄雅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動作。那雙往日裡煙波盈盈的眼睛,此刻卻是一片清明,雖然那清明下掩著濃濃的沉鬱。
曄雅從冬桐眼裡看到的難以置信,心裡突然升騰起一陣強烈的苦澀。
他知道冬桐在想些什麼。
冬桐覺得他很無情,以林青和他的關係,竟然在得知她墜崖的時候還要出去見客。
但是,如果他不去見客,他能做什麼?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發現,林青竟然為他做了那麼多。不止提供他金錢,讓他建立夜鴉來安置母親的餘部;她為他擋去了風雨,給他一片安身立命的平靜世界;她一直維護著他的驕傲和自尊。
那些原來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卻在他可能失去她的時候瘋狂地湧了上來。一點一滴,那麼清晰,那麼明白。
如果她真的……
曄雅不能想那個字,只要一想到,胸口就是一陣陣鈍痛。
他曾經跌到地獄的最底層,苦苦掙扎了那麼長時間。難度上天真的要在他找到地獄出口的時候,再把他推回去嗎?
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向一片黑暗死寂中,慢慢地沉了下去。
冬桐看著曄雅的灰敗的臉色,開始懊悔起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大聲說話。公子心裡的苦處,他最清楚的不是嗎?怎麼可以用那種口吻跟公子說話。
“公子……”冬桐擔心地輕喊了聲。
“不用你了,”曄雅轉了身,繼續調弄脂粉,“去跟鴇父說,我今天會出去。”
那平靜得近乎於蕭瑟的聲音,哪裡像是青樓的紅牌,豔色無匹的曄雅的聲音。只聽得冬桐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出來,連忙應了聲“是”,慌不迭地逃了出去。
冬桐出去後,房間裡只剩了曄雅一個人。
空蕩蕩的房間靜地讓人心裡發慌。
就在曄雅想要站起來的時候,視窗突然傳來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
曄雅如遭雷擊,頓時僵立當場。
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曄雅才鼓起勇氣,回過身去看。
視窗,赫然就是傳訊的烏鴉。烏鴉的腳上,綁著信。
那紙,白得刺眼。
曄雅只覺得渾身關節都生了鏽一樣,他每動一下發出澀澀的聲音。
終於,他取下了烏鴉腳上的信,顫抖著開啟。
紙上只有寥寥數字:“輕傷,勿念,即回。”
那略略發抖歪斜的字型,彷佛突然抽走了曄雅所有的力氣,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