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過去,而她不做菜也不想事的時候,通常就是在睡覺,打擾了罵得更兇。
林青本沒有期待太多,失望自然是沒有的。只是為了無愧,近來有些勉強自己了。體力消耗得厲害,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熬不住了。
林青搖搖頭。
“青!”雪荏撐著傘,站在門口,看見林青,焦急地迎上來,連自己稱呼變了都沒有發現。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青已經回到了小院子的門口。下了好一會雪了,林青慢慢走著,思緒紛亂地竟沒有發覺。
“這麼大冷的天,怎麼還慢慢踱步子。又在想什麼?”一邊說,一邊把林青身上的雪拍下去。
“嗯。”林青走到傘下,與雪荏並行。雪荏見她仍走得慢,牽起她的手快步走了回去。
一進院子,雪荏把林青推進臥房,不多久,從廚房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塞到她手裡,說:“你先暖暖,我去預備洗澡水。”
清澈的雞湯帶著淡淡的人參香味,雪荏知她不喜油膩,又挑嘴,所以做個雞湯都是麻煩無比,普通不過把雞洗乾淨後煮爛就可以了,他還要濾去湯裡的肉屑,去掉湯上漂的油。他在林家堡的時候也更本不用做那麼多的事,現下這裡的事情全靠他,他還得注意著她的口味。
所以,林青輕含了一口熱湯,臉上不覺綻開淡淡的微笑。
一轉眼,看見桌子中間有封信,上面寫著“林青親啟”。林青放下碗,拆出信來看,是燕氏的字跡。
“青兒:
汝於陽安所為,已盡悉。
汝幼承庭訓,何以竟如此不知進退?倚仗身份,欺上惡下,晚至早歸,尚可原宥,然何至於出言無狀,頂撞掌櫃?
念汝年幼,尚可補過,若有再犯,定不輕饒。”
然後是落款。
信上短短才幾行字,林青卻在手裡拿了很長時間,然後放下。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林青慢慢地,輕輕地念道。此話一出口,彷佛有什麼東西被帶了出去一樣,林青的心情平復下來。剛才讀信時心情的晃動和石頭壓在胸口般的沉鬱消失後,一片清涼。
“水備好了。”不久,雪荏走進房間,只見林青站在桌邊,雞湯滿滿地放在桌子上。而她正將信摺疊好,再塞回信封裡。
“好。”林青平靜的面容一絲波動也無,自去了房內沐浴。
雪荏正奇怪,院外響起了敲門聲,雪荏去應了門。
門外的乃是一個女子,穿著厚實,身材並不高大,臉上也遮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精明的眼睛閃閃發亮,見開門的是雪荏,說:“小哥,請問林青在嗎?”
“小侯?進來。”林青散散地只著了中衣,披了件厚裘站在門口,她才脫了一件衣服就聽到聲音,出來看看。雖然門口那人包得厚實,林青卻是一眼認了出來。
此人姓侯,是晴濟藥鋪裡跟在姬月身邊的。
“老闆!”小侯見了林青,雙眼一亮,越過雪荏朝裡走,在林青面前像是要跪下磕頭,卻只做了樣子,就竄進屋子裡。
“好冷,好冷。”鬆了口氣,小侯扯下蒙臉的頭巾,露出一張乾淨清爽的臉。眼珠子轉轉,她看見雪荏朝浴房走去後,目光又落在雞湯上。
“涼了。”林青明白她是垂涎雞湯,笑說。
“不涼,不涼。”說著一雙手捧起碗,不一會兒雞湯又冒出熱氣,小侯急急忙忙地往嘴裡倒。
林青搖頭,十年苦修的內功做這種用途,真不知道是嘆好還是贊好,問道:“什麼事情,姬月不能解決?”她尋過來,一定是藥鋪裡有事了。
一問起正事,小侯放下碗,意猶未盡的表情立刻正經起來,回道:“是。慕容家三子病重。”
林青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雖初到陽安不久,但是到底林家堡也不是訊息閉塞的小地方,朝中的事情大體上還是知道些的。
陽安姓慕容的也許不少,但是若是說道慕容家,誰都知道指的是慕容世家。
慕容家現任家主,名史,乃正三品的兵部尚書,是當今女帝身邊的重臣。她雖是世家出身,當年卻是由正八品上的軍器監主簿開始,一步步累積軍功,才到了今天這個位置,所以在軍中極有威信。
慕容史有一女二子,長女名禮,女承母職,現下是邊關的都尉。二子亦有母風,不僅習武,也時常出來行走。只是這一點卻不為京中人所喜,當面懼於其母權勢稱一聲慕容公子,背地裡詬病不少,以至於年近雙十,尚無人上門求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