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你別再費心闖進這裡。”
她瞪著他嚴肅的眼,緩緩點頭,咬牙道:“0K,我知道了,多謝將軍提醒。現在我要去吃飯,不見!”她甩開他的手,扭頭就走。
第六章
他拿她當奸細,他真的拿看奸細的眼神看她!死人、濫人、蠢人!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她把米飯戳得七零八落,忽然把碗用力一放,嚷道:“不吃了,睡覺!”
“哦。”小荷急忙收拾了碗筷,溜得比耗子還快。
“氣死我了!”雪君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心裡詛咒倪荊千千萬萬遍。本來她已經開始喜歡他了,甚至想過如果他肯相信她,就對他坦白所有事情。她私心裡期望,他像小說裡面的男主角一樣,不管事情有多麼荒謬多麼不可思議,都會無條件地信任她、接受她,甚至於愛她……不,她不奢望他愛她,她只是需要一個人的信任,一個可以跟她分享心事分享煩惱的人。她好累、好害怕、好空虛,每天早晨張開眼睛她都希望是噩夢醒來,每天每天卻又要面對現實。她不知道這樣惶惶無助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她撐不下去了,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被子讓人掀開,一隻大手放在她頭頂,雪君抬起頭,對上倪荊的眼睛。
她哭了,看到她的淚,他的心狠狠一抽,就是這眼神,莫名令他心痛的眼神。他覺得喉嚨乾澀,聲音不由溫和起來:“聽說你什麼都沒吃,我叫廚房給你熬了湯,喝一點再睡。”
她的淚停了,眼神冰冷,聲音也冷冷的:“不用了,餓死了正好,解了你一塊心病。”
“鳳兒!”他嘆息,輕輕托起她下巴,閃亮的眼神探尋她的視線,“你讓我很矛盾,我想要信任你,卻又不得不懷疑你。你知道嗎?今天你闖入禁地,按例應該就地正法,而我卻帶你出來,還放過你。我根本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就地正法?”她的眼睛裡竄出火苗,跪坐起來,戳他的鼻尖,“只是迷個路就要就地正法?你們這時代還有沒有王法?殺人吶,你當捏死一隻螞蟻啊,不用償命的嗎?這什麼世道?”
他愣愣地看著她,好久好久,突然笑了,笑到肚子痛,倒在床上。
“喂!”雪君兀自義憤填膺,“你笑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有什麼好笑?”
他一直搖頭,聲音依然帶著笑意,“沒什麼沒什麼。”
“沒什麼你還笑!”她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腳,“神經病。”
“鳳兒!”他抓住她的腳踝,將她拉向自己,目光鎖住她的,“我很高興你在意的是就地正法,而不是禁地裡面藏了什麼。”
“嗤!誰稀罕裡面藏了什麼,我又帶不回去。”
她抽出腳踝,坐得離他遠一點。可惡,幹嗎抓人家的腳,他不是說女人的腳很重要嗎?
他湊近她一點,她慌得蹦下床,喊:“喂,你幹嗎?說話就說話,幹嗎一直靠近我?”
“怎麼了?”他跟著起身,走近她,“你好像在害怕。只是靠近一點說話,你怕什麼?”
“誰……誰說我怕了?我……我只是困了,要休息,你出去。”她連推帶踹,把他弄出屋子,“砰”一聲關上門。
倪荊鼻尖對著緊閉的門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他想他找到了這女人的弱點,她怕他親近她。親近,想到這個詞,他不覺心頭一鬆,時刻防備自己的枕邊人,是件很累的事情。是時候了,雖然龍半仙還沒找到,但威正的訊息已經傳回來,她的確是背景單純的徐大鳳,沒有被人調包,也沒有機會接觸外人。
況且,她不是已經來潮了嗎?丈夫和妻子總不能一直分房睡吧。
雪君背靠門,拍著胸口喘氣。危險!危險!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在傳達危險訊號。他背過她抱過她,可那時他無心,所以她感覺到的是溫暖安全。但今晚不一樣,他抓著她的腳,熱度就從腳踝一路衝到頭頂,讓她心驚肉跳、血脈賁張。她害怕,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他妻子。天啊!雖然這身體是大鳳的,可靈魂是梅雪君的啊。如果他要她,那究竟是在跟大鳳做愛還是跟梅雪君做愛?天啊!她捂住熱燙的臉頰,她在想什麼?她該想的是怎麼拒絕他,但必須承認,她說過喜歡他,或者,已經比喜歡多了一點喜歡。如果,他真的進來……天啊!不能有如果,千萬不能有如果。
有腳步聲,他還沒走。怎麼辦?她下意識地吹熄油燈,拖了把椅子來頂住門。
“叩叩!”他在敲門,怎麼辦?不回應,就讓他以為她睡著了。騙鬼,哪有人前腳關門後腳就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