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刑,身上傷痕累累,根本一步也走不動。
雪君扶起她,想要揹著她走,剛背轉過身,就聽下面有人喊:“妖女要逃。”
這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刑臺上來。雪君心下一涼,抬眼望去,只見二十名大內侍衛以最快的速度包圍刑臺,拉弓搭箭,齊齊對著她們。士兵已分批將百姓攔住,部分人手還在搭救監斬席下的同袍,外圍埋伏的人手依然動也不動的堅守在原位。倪荊治軍一向以嚴謹高效著稱,沒有主帥命令,就算天塌下來他們也要堅守崗位。這是身為一名將軍的驕傲,但此刻,倪荊卻如此痛恨他的驕傲,他多希望他的手下是一群酒囊飯袋,這樣鳳兒她們就有機會趁亂逃走。
倪荊飛身落到高臺上,腳下踏著燃了一半的木材,望著雪君,伸出左手道:“鳳兒,放下她,過來。”
雪君下意識把瑞亭抱得更緊,哽咽搖頭,“不,我絕不會丟下她。”
“鳳兒!”他輕喝,卻只得到她更堅定的眼神和更心痛的神情。
盧明快步過來在倪荊耳邊說了什麼,他臉色一變,直覺朝監斬席掃了一眼,低聲道:“排查人群。”
盧明點頭,退下去。
雪君看向監斬席,意外竟沒看到慶王爺,她心中若有所悟,突然站起身揚聲道:“倪荊,你還不明白嗎?瑞亭不是什麼妖女,她是神女,有天神護體,你們要殺她,就是逆天而行,要遭天譴的。這場大雨就是最好的證明!”
“轟!”人群中一片譁然。
“鳳兒!”倪荊惱了,“你在說些什麼?還不趕快過來。再遲一步,你們倆都要萬箭穿心。”
“哈哈哈哈!”雪君仰天大笑,“倪將軍,你在威脅我們嗎?你可知你剛才一句萬箭穿心已經冒犯了神女,如果你不立刻命令弓箭手撤離,就會遭到報應。慶王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她的話一出口,監斬席那邊又是一片譁然。
瑞亭拉她的衣袖,小聲道:“梅姐姐,你瘋了嗎?”
她壓低聲音:“別說話,這是我們惟一的機會。”雪君小心注意監斬席的動向,心知慶王爺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搞不好是被砸死了。她不知道的是,慶王爺消失了,就在棚頂倒塌的一瞬間消失了。
雨還在下,絲毫沒有減緩的趨勢,雷聲滾滾,轟然不絕。人群的騷動越來越大,似有控制不住的趨勢,有人在傳:“冬雷陣陣,必生異相。”
倪荊和雪君對峙著,雨水順著她的鬢髮滑過臉頰,打透了她的衣服和繡鞋。他眼前突然浮現普濟寺禮佛那日,細雨濛濛,山路崎嶇,她趴在他背上,溼漉漉的秀髮搔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言細語:“倪荊,我想我開始喜歡你了。”禪夜大師說她只有十八年的陽壽,是有人篡改了她的命盤。她說她來自未來,是不小心闖入這個時空的靈魂,夏瑞亭跟她一樣,所以她拼死也要保護她。他明知她剛剛說的是謊話,是在妖言惑眾,可此時此景,若藉著這妖言可以救她們兩人的性命,那麼就由他不忠不義一次又如何?
突然想通了,他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微笑,他背對眾人,只有雪君和瑞亭能夠看到他的表情。雪君詫異,不明白他突然笑什麼。他握住佩劍的右手鬆開,輕輕搖了搖,啟口道:“撤!”
幾乎同時,又一個閃電劃過,雷聲在刑臺上方炸開,一個侍衛手一抖,箭弩疾射而出。雨聲混淆了倪荊的耳力,當他看到箭時,箭身已經越過他直奔雪君。他一躍而起,伸手去抓箭尾。接連兩個閃電劈下,劈斷了捆綁瑞亭的柱子,電流順著雨水撲上瑞亭的腳鐐,發出閃爍的藍光“噼啪”作響。藍光籠罩了夏瑞亭和梅雪君全身,箭弩在此刻到達,倪荊抓住了箭尾……
一切只發生在眨眼之間,倪荊呆呆地盯著前方一點,手中握著半截焦黑的箭尾,眼前的兩個女人在電光中消失了,活生生地消失了。他腦海裡只有雪君瞪大的雙眼,她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所有人都嚇傻了,百餘人的刑場,沒有一絲人聲,只有“隆隆”的雷聲和“嘩嘩”的雨聲……
第十章
啊,好疼!為什麼每次睡覺醒來都像被人狂扁了一頓似的,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疼?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不用睜眼也知道在醫院。
醫院?!
梅雪君霍然張眼,眼前是白的牆白的頂棚白的床單,可是沒有了白蚊帳,耳邊還響著醫療器械的滴滴聲。是醫院,真的是二十一世紀現代化的醫院!天啊!她回來了!
“小雪,你醒了?”姚菲兒的驚呼從門口傳來,然後一下子撲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她,“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