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女。律法條條寫地清楚:夫妻不偕可以合離。皇家又如何?二十年前。太宗皇帝與我蒙古一位后妃性格不合。恩准她回草原另嫁。本朝。皇太后也曾屬意吏部擬旨。嫁於當時地攝政王多爾袞。”
布日固德振作精神。語氣堅定道:“辦法是人想出來地。娜仁託婭。原諒我太過心急。急巴巴就把真心話合盤托出。希望你不要因此認為我輕浮。”
“之所以說地這麼直接。實在是因為。這些話壓在我心裡太久了。小地時候。當我第一次弄懂什麼是夫妻。我就在心裡告訴自己:長大了。布日固德要娶娜仁託婭做老婆。一輩子喜歡她。(奇*書*網。整*理*提*供)不惹她生氣……男孩子喜歡女孩子。用不著掛在口頭上。所以我一直沒有說。後來——你被指給了皇帝。人人都說。你將來要做偉大地皇后。要做一國之母……我再也沒機會告訴你我地心裡話。”
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地話。布日固德覺得莫名地鬆快。
靜妃這回沒有迴避他地眼睛。兩個人相視一笑。並肩慢慢向前走去。
“娜仁託婭,我們從兒時就是朋友,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布日固德偏過頭去,表情鄭重而認真道:“你在皇宮過的不快樂,京城既然不能讓你開心,那麼就回到草原去吧,那裡是家,就算僅僅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也會盡力給你提供一個舒適的環境。”
“皇宮,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人,”冰冷的城牆,冰冷的皇宮,和同樣冰冷人心,給予她的只有無盡的壓抑和寂寞。良人,從來就不是可以託付的良人,從前不是,現在有了最愛的女人,更不可能屬於她。一場京城之行,消磨了七年的美好光陰,留給她的,只有滿心的傷,滿身的疲憊。“真像做了一場荒誕無稽的夢,夢裡穿了新嫁衣,過家家一樣,連男人地臉都沒看清……”
她白擔了一個皇后的名份,根本就從來沒有名副其實過,從一開始,新婚之夜皇帝就拂袖而去。這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羞辱,何況那時候她自負美貌,自小被眾人高高抬著捧著在一片讚頌聲里長大。
雖然是天之嬌女,卻還是做不了自己婚姻的主。嫁進皇家,她也曾經為此傾注了一個女孩子所有的憧憬,幻想美好如意地婚後生活……這一切都被現實打的粉碎。
所以她同他針鋒對麥芒,步步不讓,她對他大聲呵斥,現難譏嘲,不顧後果地想要刺傷他,就像他刺傷了她一樣。
很久以後,當她熟讀詩書,當她真的平心靜氣回頭去審視那段歇斯底里地日子,她終於醒悟:他和她,也許是很相似的兩個人,一樣地驕傲,一樣的敏感,一樣的心性。相似的兩個人,就像天雷地火,一交會,不是愛的刻骨銘心,就是恨的不共戴天。可惜的是,他們是後者。
“如果,真的只是一場夢就好了。”靜妃喃喃低語道。
“現在,你還很
還可以從頭開始,重新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這白拋費了時光,”布日固德安慰她:“你看,你學會了漢語,讀書習文,滿腹經綸,不光是詩詞曲賦,連佛學上都有深刻的研究。這些知識要跟著你一輩子的,很可能你一生都將因此受益非淺。”
這算是她在這場失敗的婚姻生活裡得到的最好的收穫。
布日固德對她的喜歡有增無減。才貌雙全的女孩子太少見了,娜仁託婭不但有天賦的美貌,而且非常聰明,難得她能定下心來,紮紮實實埋頭書本中。“腹有詩書氣自華”,現在的她比從前更漂亮,或許少了些張揚的肆無忌憚的美,卻是多了一種嫻雅的內斂的韻味。
“布日固德,我,不想再做靜妃,我想回到草原上,回到從前……”
西城區,巽親王府。
簡親王福晉博爾濟吉特氏來串門子,鈕祜祿氏在花園的正廳裡待客。
“昨兒伯奇福晉到寺裡上香,路過我那兒,略坐了會兒。這不是聽說你府裡淘換來的名花開了麼,我還說約著一起過來做客,當時說的好好的,今兒一早卻遣人來說不成了。兒媳昨天跌了一跤,請了大夫一瞧,說是有了身子,這一跌有點小產跡象,得臥床靜養些日子,府裡的一應事務得由她接手……”
鈕祜祿氏算算日子,“昨兒是十五,伯奇福晉又出門上香了?每逢初一十五,她一準得去廟裡吃齋唸佛,難為她堅持了這麼多年,真是好毅力。我原先倒也琢磨著每月裡挑個固定日子往廟裡去,只堅持不下來。”
“誰說不是呢,”博爾濟吉特氏喝口茶,用手絹試了試嘴角,笑道:“咱們都是做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