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姐姐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
潘濟的母親是正室,生他時死於難產,一母同胞的姐姐大他八歲,一手照顧他長大。至於潘父,一方面是生意忙顧不得內宅,另一方面,夫人死後不到一年,便娶了繼室,奇Qīsūu。сom書轉過年來,繼夫人就有了自己的兒子。
有了後媽,就有後爹,這樣的事,自古以來比比皆是,也不值得稱奇。潘濟是嫡出,自然遭到繼母的嫉妒,唯恐他將來繼承家族,剝奪了自己兒子的繼承權,從小把他視做眼中釘,待他自然好不到哪兒去。在大家族中,沒有母親的庇護,他的日子過的甚是艱難,姐弟倆相依為命。
潘石嘆息道:“大小姐……你也別太傷心了,她清清白白的去了,沒有經歷後面的折磨,未嘗不是好事。”
潘濟冷笑道:“被夫家無故休棄,也叫清清白白的去了?”
童年的事,點點滴滴印在他記憶深處。曾經的不甘心,曾經無數次下定決心,長大後要讓那個女人悔不當初……可是這一切,在毀家之難中,煙消雲散。
曾經以為的刻骨銘心,如今再看,已經變成遙遠的記憶,以至於那份曾經的怨,變的雲淡風輕,不值的一提。
因為有更深的恨,取代了它。
“想要不被別人傷害,只有一條路,唯一的一條路:變強。只有我們變的強大了,才有資格去跟所有想傷害我們的人戰鬥,才有資格談及保護家人。”
“不論你經歷了些什麼,堅持到今天,就表示你想活著。”
“沒有人想活在淤泥裡……”
“我希望你有一天會發現:一切敵人,都是紙老虎!”
想起陳旭日的話,潘濟閉上眼睛。
過去別人害他、辱他,不過因為他太過弱小,如果,如果換作是陳旭日,姐姐就不會含恨自盡了,對吧?
“我要變強!”
潘濟在心裡默默唸著,一定,一定要變強,向那些對不起自己和姐姐的人,討回公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第一卷 眼花繚亂的世界……第二卷 禁宮水深 第五十章 布日固德
旭日雖然是醫生出身,現在的父親亦是一位高明的中T7個時代,既不能掛水,也沒有抗生素可用,加上他因為去年落水高燒良久留下的後遺症,就是容易反覆高燒。一時間也想不出能快速奏效的法子,只得慢慢將養。因此實是吃了一番苦頭。
好在這身體底子尚好,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次意外不計,半年多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生病。
生了這場病,陳旭日大多時間臥床休息,直躺的骨頭都有些痠疼。現下身體大好了,也很盼著能出門走走。
稟過父母。聽說是翰林院庶常館的同窗請吃飯,陳浩倒沒有阻攔。
照當前形勢來看,兒子勢必不會像陳家祖輩一樣從醫,將來的發展多半要在自己預期之外。好在夫妻倆不只他這一個兒子,最多以後由小兒子繼承衣缽就是,因此也不覺得十分失望。
大兒子未來的路,他做父親的,能起的作用實在有限,基本上都要靠他自己摸索。這其中,多結交一些人很有必要,再者,兒子年紀在這兒擺著,別人也不會約他去一些不好的地方。於是叮囑了幾句,不外乎是一些禮數說話方面的提點,便放他出門了。
倒是袁珍珠喚他到跟前,提醒他切不可沾酒,亦不可在外面耽擱的太久,直到陳旭日再三做出保證,才叫來馮慶跟著,上了阿木爾專程上門接人的馬車。
車廂極是寬敞,陳邦元是典型的江南文人的纖瘦體型,便是阿木爾自己也就是比陳邦元高一些壯實一些,算不得魁梧,是以坐了兩個大人並一個孩子,並不顯得擁擠。
三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倒不覺得時間很難過。離了皇宮那地方,大家說話都多了幾分輕鬆和隨意。
馬車走了好一會兒。陳旭日偶爾揭開側簾往外瞅瞅,倒是一直揀著寬敝的街面走,最後才離開大街,徑自駛往一處僻靜的衚衕。
車子停下來,阿木爾撐著車轅,一馬當先跳下車,跟著又回過頭伸手扶陳旭日下車,另一邊,車伕搭把手,陳邦元也下了車。
他們停下地那戶人家。大門外一個十三四歲地小童迎上來。衝他們施禮後。笑嘻嘻口齒伶俐道:“我們奶奶打發小地出來等。說是幾位貴客這會兒工夫差不多也當到了……幾位爺快裡面請。”進了大門。走不數步。便是一條鵝卵石鋪就地小路。蜿蜒向前。小童告罪道:“幾位且緩行。容小地先走一步。通知奶奶迎接幾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