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鋪子,聽說打理得還好。”
探春頓時放下了心,既能千里迢迢跟著林黛玉至京城,想必是個死忠的老僕了。於是開起了玩笑:“大約那鋪子是留給你做嫁妝的。”
林黛玉啐了她一口:“又胡說八道當初因見他們父子忠心,我父親才把兩間鋪子轉到他的名下,就是準備給他養老的。我就再什麼沒有,也不能貪圖這個”
“幸好是留給了他,若是留著給你,這會兒也沒了。”探春笑道,“那就成,明兒我們溜出去見見他,若是他願意,咱們就把維揚那一攤事兒交給他。這樣好了,也不用等賈芸騰出功夫來,先讓他回去趕著把鋪子開出來。”
“就怕他舍不下我……”林黛玉悵然嘆息。
“沒關係,我會說服他的。”探春自信滿滿。
第一百零九章 貴不可言
第二日,探春回了賈母,要和林黛玉去饅頭庵去求籤。賈母想她在府裡也留不了多少時間,竟是允准了,只吩咐多多地帶著人。
兩人一早就出了府,林黛玉笑道:“我已讓雪雁吩咐了他在後山等著咱們,一會兒求了籤就藉口去看山景。”
探春笑著點頭答應了:“這安排很好。沒看出來,雪雁平常看著一團孩子氣,竟也有這樣的心計”
“我們兩個無親無眷的,橫豎壓不過紫鵑,倒不如撒開手不管的好。”林黛玉無奈地苦笑。
“一會兒讓小風跑出去,咱們倆只作去追它,把那些姑子們甩開。”探春把翠墨手裡的“風雅頌”抱了過來,有時候道具還是有些作用的。
“這樣就更好了。”林黛玉欣然點頭。
饅頭庵離得並不遠,不過一刻鐘就到了。兩人依著規矩上了香,接下來是抽籤解籤。
“你先解罷。”探春曾經是典型的無神論者,雖然因為自己的穿越行動,而對鬼神有了那麼一兩分的敬畏,但還是不大信這個,因此先推了林黛玉。
一邊的老尼早把籤接了過來,探春看時,原來畫著一枝似蘭非蘭的花,上寫:花容月貌為誰妍。這倒是一般閨閣女子為說新詞強說愁的無病呻…吟了,頓時一笑,也不以為意。
果然,那尼姑說得似是而非,聽起來倒有些道理,細想方覺俱是空話,忍不住暗暗好笑,怕這解籤的也是想騙銀子罷了。好在她們兩個如今也算是單身貴族,遞上幾兩銀子也不算心疼。
所以輪著自己的時候,探春看也不看就把籤子遞了出去。那籤卻畫了一枝杏花,畫下有一行詩:日邊紅杏倚雲栽。
難不成這裡的主持,特別喜歡花花草草?
“姑娘這支好籤”尼姑忽地失聲,倒把正胡思亂想的探春嚇了好大一跳。
“是麼?”探春含笑,只吩咐翠墨把碎銀子奉上。
老尼卻並不接,只拿眼把探春看了又看,方長長嘆息:“姑娘的面相果然大富大貴,近來雖有些小磨難,然日後貴不可言。”
探春只當她是套話,只道了聲謝便起身離去。
林黛玉悄聲道:“果然是做王妃的料,聽那老尼的意思,竟彷彿還不止此”
“這話可不能瞎說”探春白了她一眼。水淞已是貴為郡王,再貴不可言,豈不是要搶了那位的位子?依探春看,南安郡王志不在此,也沒有實力,純屬那老尼訛銀子罷了。
劇本雖是匆匆排出來的,但效果不錯。風雅頌十分機靈,竟真朝著後山方向一溜煙地躥了出去。
探春擔憂:“不會迷了路罷?”
林黛玉嗤笑:“你那隻風雅頌都快成精了,別說只這座山,就是跑出十萬八千里去,也能夠找回來。”
兩人讓陪著的尼姑們留步,帶了各自的丫頭裝模作樣尋貓去了。
那老僕果然躲在茂密的叢林裡,探春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寵物貓竟在他的腳旁叼著個紅果子吃得不亦樂乎。
難道貓是雜食動物?
她瞪大了眼睛,風雅頌伸出舌頭舔了舔,似乎還意猶未盡,又“蹭蹭蹭”地爬上去摘了個果子。
林黛玉也不由大樂:“三妹妹,你這貓難不成是松鼠變的?”
“松鼠吃的是堅果,它吃的是水果”探春糾正,才打量起眼前的老僕人。
果然是侍奉了林家三代的老人,面容如同一地殘陽後的黑暗,有著種春色落盡的寂寥。可是精神卻好,背脊仍然挺得很直,雙眸睜開時精光四射。
“三妹妹,這就是我們的老管家林叔。”林黛玉叫了一聲,為探春引見,“林叔,這是我常說起的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