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問。
“西南侯猖狂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納蘭頤一耳進一耳出地聽著兩人的對話,他們的話裡彷彿有一股溫柔而強大的引力,拉扯著他不斷陷入糾結的旋禍,直到最後他才湥�壓�矗�前。�飭餃思航岢煞蚋玖恕�
“你跟我們一起去吧!”她的聲音在他耳膜裡震盪。
“納蘭,不必擔憂。”他的聲音依然很輕很柔和。
納蘭頤抬起頭來,又閉上眼睛,點頭。外面的天是黑的,殿裡的燈是明的,“我和你們一起!”他聽到了自己清澈微涼的聲音。
潘微之為令狐團圓準備的住地在湖泊中央。湖名就叫七里湖,位於秦都府南五十里,湖水碧綠,湖心島有一所新修的住宅,屋子建造的風格簡單而明朗,幾乎就是潘微之心底完美歸宿的樣子。
納蘭頤乘坐小船第一次抵達湖心,就喜歡上了這裡,“微之,你是怎麼想到的,竟然在七里湖中央造了宅子。”
潘微之跟隨在他的身後,輕聲道:“以前我們住在南越水鄉,山環水繞風景怡人,到了西秦後我曾想,應該有一片地兒能讓我尋回過去的念想。我跟隨無憂大哥治水路經此地,便知道就是這兒了!”
在他們兩人身後,令狐團圓東瞅瞅西看看,四月在她身旁小聲喃咕,“這兒的地理位置不錯,若有外人入侵,就是一覽無餘的,可惜宅子太小了,容不下七月那麼多人!”
隨著四月的聲音,湖岸樹林中驚起一群飛鳥。令狐團圓停步,湖面吹拂的風鼓起她的青色衣袖,她舉起手臂,遙指那驚鳥的方向,納蘭頤聽得很湥С���凰盜艘桓鱟鄭�終�輝病⒏紗嗬�鰨�吧保 �
納蘭頤只覺透心涼,反觀潘微之,後者又閉上了雙眼。
不久,六月提著一人踏水而來,那人被他拋到令狐團圓腳前,露出了臉,死前恐懼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入住新宅,不宜見血。”六月輕笑道,“死透了就成!”他沒用飛刀,而是以氣力震死了那人。
令狐團圓並不理會他,將頭轉向納蘭頤,問道:“這人可是西南侯的手下?”
納蘭頤強壓住渾身的不舒坦,仔細辨認後答:“不錯,這個人追過我兩次。”
令狐團圓又吩咐六月道:“把這人送還給西南侯,聯絡納蘭族長,一個字,等!”
“是。”六月提人離去。船那種運載工具,他是不需要的。
納蘭頤怔怔地盯著令狐團圓,只見她充滿歉意地道:“我也想婦人之仁,但時候不對。”
納蘭頤又看向潘微之,後者仍然閉目。
“納蘭公子……”令狐團圓咳了一聲,輕聲細語地道,“你要習慣了,那個,我打算與西南侯開戰!”
納蘭頤再也忍不住腹內的翻江倒海,跪坐水畔嘔吐起來。潘微之立刻走到他身旁,默默無言地輕撫其背。
令狐團圓束手看著,目光很快從兩人身上轉為遠方。從七月高手大批湧入西秦,與西南侯一戰便已註定。楚長卿那隱藏在斗笠下高深莫測的笑,彷彿出現在天邊。將七月移交給她,又命七月集結於她的身邊,他的目的與雍帝命西日玄浩北上清剿一致,讓自己的子女積攢些功勳,以便日後真正接掌大權。
假裝婦人之仁有些辛苦,假裝順應親生父親的意圖更加辛苦,令狐團圓的雙手在寬袖裡把玩著七月玉牌,在指間旋了幾圈後握緊,他們不知道啊,這正是她想要的。
清傲了二十多年的昳麗公子吐完了,呆呆地坐在水邊,他又一次在她面前顏面掃地,或許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沒有風骨的,
“你沒事吧?”潘微之輕聲問。
他搖了搖頭,有事沒事都已經這樣了。
接下去的幾日,納蘭頤就總坐在水畔,身前放著一杆釣竿,鉤上沒有魚餌,他靜靜地看了幾日的湖水,直到水裡出現了她的倒影。
“納蘭公子。”令狐團圓穿著那身他垢病過的紅短衣裳,浮水而立,“近日你很沒精神。”
他凝望著水中她的影子,碧水紅影之下漣漪層層,卻是她以氣力巧站於水面留下的痕跡。
“我整日無所事事,不像微之總在忙他的,你也時常在修行。”
令狐團圓想了想道:“你還記得當日閬夕殿裡,你我初次相見,你也在望水憂思嗎?”
他點點頭,當時她盯著他猛看不休,很惹他厭。
“就在那時,你讓我領悟了一種劍法。”
他驚訝地抬起頭來,只見她微微笑道:“美人之劍,至柔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