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豪夜總會殺人案情很快明朗:大毛豆當晚名為情婦慶生,實則攤牌,給她最後一次機會,豈料情婦獨吞毒資卻死不承認,大毛豆情急之下痛下殺手。
現場人證物證俱全,惟獨讓大毛豆跑了。
東江市立案偵查,全力緝捕大毛豆。
除去販毒案件的串並,這樁殺人案與雲黃刑警已無多大關聯,但黃隊長還是耿耿於懷,他找鄭周煊談了很久,一直問她為什麼要一個人追出去?
為什麼在那麼長的時間裡不尋求增援?在他印象中鄭周煊是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的。
鄭周煊卻說自己還是一個刑偵新兵,做事莽撞,下回不會。
黃濤搖頭說:“希望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刑警隊暫時恢復了平靜,而整個抓捕行動的失敗,大毛豆的逃之夭夭讓黃濤很不痛快,宣佈封鍋一週。
一直開開心心的黃濤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原來部署精準的抓捕可以說就是給鄭周煊和高翔搞砸的,想起抓捕前黃濤說老的先上,鄭周煊心裡就一直愧疚。
所以,到了飯點,她系起圍裙,默默地煮了一道黃濤的拿手菜土豆燉牛肉。
看到這道菜,大家樂瘋了。
吃了好幾天食堂大師傅的工作餐,肚子早就抗議了。
高翔還討好地對黃濤說:“老黃,你消氣了?這還沒到一個星期呢。你真是太好了!”
黃濤盯著桌上的大菜,嚐了一口說:“和我煮的沒差。”
說完點點頭,“看來我可以歸隱了。”
這話一出,大家便看向鄭周煊。鄭周煊不說話,只顧盛湯。
刑警隊門前的馬路上,已是滿路梅花香。
放眼望去,花瓣重重疊疊,彷彿與天空融為一體,構成一幅美侖美奐的畫面。
鄭周煊沉浸在花香中,不由自由地走上前去,掂起腳,想折下一枝來裝飾房間,奈何花在高枝頭。
剛想放棄,花卻在眼前,原來是高翔替她折下的。
不用等高翔問,鄭周煊就回答:“我就做個菜,沒有為什麼,你都問一下午了,有必要嗎?”
高翔卻笑著說:“有必要。這簡直是里程碑式的……那什麼!”
鄭周煊不管他,接過梅花,嗅了一下說:“我真的沒有七情六慾嗎?像塊石頭嗎?”
這是到刑警隊後一直窩在鄭周煊心裡的問題。
高翔看來完全沒有料到鄭周煊會說這些,而且沒有料到那麼久了,鄭周煊還一直記著他說的話,抓抓頭說:“不是吧,還好吧……”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鄭周煊向一個男人發出了大膽的邀請,“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講過。”
又是那個街心花園,還是那個拐角,低矮的榆錢樹叢凹進一大塊,可以容下一張石凳兩個人。
背後是車來車往,面前是花園中心一個靜坐女子的雕塑。
把煩擾拋在身後,有一個人在面前靜靜地聽你訴說。
“我的老家在雲黃。”鄭周煊語調呢喃,彷彿時光倒流,“那裡有生我的父母,卻沒有養我的父母。他們忙於事業,很少著家,我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相依為命。”
高翔眨巴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鄭周煊的所謂“故事”確實比較老套。
見高翔不說話,鄭周煊反倒笑了,“故事是不是很老套?那你希望我告訴你什麼呢?”
高翔木然地搖頭,說不知道。
“那就好。你想發生的不一定會發生。”鄭周煊說,“我的故事就是這樣,老套而庸俗。”
高翔覺得鄭周煊說話太閃爍,也太高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還是缺少愛和幫助,所以高翔裝成很懂,很理解的樣子,死命點著頭。
“希望我的灰色心情不會影響到你。”鄭周煊站起身,對高翔說,“你是一個有信念有熱情的人,一定會有燦爛的未來。”
說完,鄭周煊再一次認真看了一眼高翔,稜角分明的臉龐,清徹透亮的眼睛,淡淡地說,“我走了。”
高翔看著鄭周煊走出十來步,突然大喊,“那就讓我影響你吧!”
鄭周煊緩緩地轉過身,她看到俊朗陽光的高翔,雙手合在唇邊,身體因為無所顧忌且有力的呼喊而前傾,似曾相識。
我會告訴他,所有的一切嗎?鄭周煊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該發生的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卻發生了嗎?
鄭周煊看著面前的身影發呆,那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