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剩下他們兩個人,她說:“我們基本上恢復了同學時代的友誼。”
“無話不說?”
“還沒那麼知心。”韓夢說,“畢竟多年不來往,感情交流甚少。”
“你這條戰線很重要,老鼠的行蹤詭秘,徹底掌握他,蘭淑瓊是關鍵人物。夢你把握好尺度,既要從她口中得知老鼠的情況,又不能引起他們懷疑。”
“她也喜歡喝紅酒。”韓夢端著酒杯,望著它,目光像觀看琥珀中一隻小蟲子,說,“她說她是男人的玩具,玩具女人。”
“哦?”
“她酒後說的。”她說,“也許是內心真實的表露。”
“具體指哪個男人?韋耀文,肖經天,還是?”
“當然是前者。”韓夢的臉暗淡下來。“她說她和肖經天正為實現一個目標努力,她說那目標是個岸,很遙遠。”
“你想她說的岸是什麼?”
“浪漫點說是愛的歸宿吧,”她低垂著頭,其語氣沉沉的帶有苦菜味,“他們可能結婚……可是,人除了滿足慾望,再沒點兒別的嗎?”
“他們做些什麼,我指朝這個目標努力。繞得過去韋耀文?”
“她同韋耀文籤份情約。”她講了蘭淑瓊對她說的那份協議書,“簽名畫押……”
“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
“問過她籤情約的目的嗎?”
“我原以為是表明真意什麼的。”她揚起同杯中酒液差不多的紅顏色的臉,說,“她說她不知為啥籤這樣的協議書,反正是肖經天叫她籤的,他事先為她擬好了協議書的內容。”
高翔琢磨肖經天攛掇蘭淑瓊籤協議書的用意。
吳念梅的死可能就是韋耀文為和小情人蘭淑瓊走到一起而採取的兇殘手段所致,障礙消除,他們之間關係一片平坦,還籤什麼情約?
心血來潮、戲謔嗎?憑自己對肖經天的多年瞭解,他做事歷來是嚴謹的,滴水不漏,經過深思熟慮的。
“我想他的用意在她的身外。”韓夢道出一句很有見地的話。
她的話像一道強烈日光刺破雲霧,他眼前豁然開朗,肖經天讓蘭淑瓊籤的情約,很可能是盯住韋耀文的財產,他和蘭淑瓊到達所謂的岸需要這些的……。“他陰謀奪取韋耀文的財產。”
“我是這麼看的。”她說,“蘭淑瓊懵然不知他的意圖。她說自己是玩具女人很對,沒有思想,任人擺佈、操縱。或許墮入情網的女人都這樣頭腦簡單。”
“據你觀察她對肖經天的瞭解有多少?”
“所知甚少。當然她對棲賢社群18號樓裡的秘密一點都不知曉,還以為他除她再沒別的女人……”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呢?”
“前提是她對我絕對信任……否則,那真的要打草驚蛇了。”她說……
“對不起,我不能破壞行業規矩!”蔣院長冷冷地說。
這是3天來第六次來完美整容院,胡雄偉、廖雄一次次碰釘子,一次一次再來,那架勢有點鍥而不捨了。
“蔣院長,我們為一個刑案……”胡雄偉耐著性子說,他做了6次不行就10次,10次不行就百次的持久準備,即使踏平整容院的門檻也要啃下這塊骨頭。
“我不是不配合公安工作,作為公民我有責任向你們提供犯罪線索和作證……”蔣院長說。他的情緒不穩,就去整理他的假髮,缺欠美的地方——額頭邊緣,光禿禿的有那麼幾棵頭髮。“我們必須替顧客保密。”
廖雄從第三次發覺蔣院長整理假髮就想了:完美整容院院長,為何不先把自己整完美嘍?
“我們尊重您的為顧客保密,既然花錢修改容貌,不完全出於完美身形,必然有其難言之隱,有其不便告人的原因。”胡雄偉心平氣和地說。“我理解您把信譽看得很重要。”
“現在整形機構遍地都是,我們整容院能夠在全國有名氣,主要靠良好的信譽……你們東北人千里迢迢來我院,就說明了這個問題。”蔣院長態度明顯好於昨天,他讓護士給胡雄偉、廖雄每人一瓶礦泉水。他說,“你們的工作熱情著實令人欽佩,傳染病時期往這邊跑……”
“完不成任務,我們也回不去。”胡雄偉向他透露一點打算,等於告訴他:你不說,我們就不走。
“到我們這裡來的,我們只負責按顧客要求整形……我們之間簽署協議,其中一條就是為顧客保密,否則視為違約,我們要賠償人家精神損失費的。”蔣院長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