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有一束燈光朝麵包車照射,柯凱摁下欲起身的舒婷,說,“呆在車上別動。”他說完下車,朝停在近處的一輛桑塔納轎車走去……
“從桑塔納車走下兩個人,魯正朗身旁的那個人我不認得。”舒婷說,“我搖下車窗,聽不清他們三人談什麼。突然有股風颳來,斷斷續續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整殘他不就結了。’接下去是魯正朗的聲音:‘不行,他把我們的事捅出去就壞了醋……’最後聽到一個成字。”
“你懷疑那個‘成’是指阮培成?”
“確實是他,兩天後阮培成被人砸死在街頭。”舒婷說,“我總覺得與郊外他們三人見面有關。”
“柯凱呢?你認為他也參與了此事?”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可我知道他渴望做一件事——廢了阮培成,他透露過阮培成壞過他的事,是什麼事我沒弄清夢。”舒婷一副如釋重負的口氣,“說出這些,我心裡不那麼堵啦。”
他希望她說出更多的有關阮培成、魯正朗、柯凱的內容,希望她把所知道的都講出來。
阮培成的案子,可能由此突破,這是他的預感。
“噢,”舒婷準備結束談話,說:“到了接班時間,我得走了。”她離開桌子,衣服上紅光慢悠悠地暗淡,直至消失。
高翔撥了高峰的手機,約他到老地方小餐館,把舒婷講的及時告訴他。
老地方餐館因水管子壞了歇業,他們兩人重新選擇一家飯館,正值用餐高峰人很多,不便交談,草草吃完飯往警隊裡趕。
車上高峰說:“高局找我們……”他把高勳同他談話的內容轉達給高翔,最後說,“種種跡象表明,阮培成的死可能與市中心醫院裡某件骯髒交易有關。”
“舒婷講的證明了你推斷的合理性。”高翔說,車進了刑警支隊的院,他的談話中斷。
高峰支隊長辦公室,高翔接續下車前的話,說,“她聽到那句‘他把我們的事捅出去壞了醋’是什麼事?一定是見不得人,違法亂紀的事。”
“是不是彭繼生說的使用舊心臟導管的事呢?”高峰分析道:假若有人使用舊心臟導管,牟取暴利。身為副院長的阮培成,他可能很快就發現了,他的態度是同流合汙,還是堅持正義予以抵制?據我們瞭解的阮培成,他肯定採取後者,這就是他招之殺身之禍的根源。
“舒婷說同魯正朗那晚在一起的那個高個子男人,”高翔語調有些亢奮,“顯而易見,就是殺害阮培成的兇手。他個子高,手也不會小,能握住碩大水泥塊。”
順著高翔的思路想下去,高峰興奮到了極點,他將手中茶杯往桌上一蹾,說:“啊哎!鄒文彪就是個大個子!”
他們倆人一致認為鄒文彪可能是殺死阮培成的兇手,在沒弄清鄒文彪與魯正朗的關係前,難以斷定鄒文彪殺死阮培成的動機。
沒怨沒仇、無緣無故殺人,有誤殺的可能。除此,受僱的殺手,也可為錢財殺人。
鄒文彪屬於哪一種呢?
“查鄒文彪,細查鄒文彪!”高峰決定重新調查鄒文彪,弄清他同魯正朗的關係,就有揭開阮培成被殺之謎。
他說,“那樣鄒文彪自身被殺的謎也揭開了,這也許是個連環套。”
“你懷疑鄒文彪死於‘買兇殺兇’?”
“對!”高峰說,“我想讓雄偉同廖雄再跑一趟隆興鎮,找鄒文彪的家人,調查……”
“雄偉正盯著老鼠。”高翔說,搭檔胡雄偉始終盯著肖經天,“我帶廖雄去隆興鎮吧。”
“彭繼生是僱肖經天調查醫院給他父親使用舊心臟導管的,因此他肯定掌握二次使用心臟導管的情況,你再找找他。”
“好吧,我去找他。”高翔說。
將成為私人偵探使用的“線人”崔豔鋼,是在南湖公園坐上富康轎車的,肖經天來接他。
現在他的心思都在想著這遠離城裡是什麼地方?夜間行車,窗外只是一片閃爍、錯落的燈光,再向前行,燈光漸漸稀少,可以斷定不是人口稠密區。
大約行駛近一個小時,迎面是巨大影壁似的山崖,摩崖——崖間懸掛著提醒司機減速的燈牌。
“肖組,咱去武山湖吧?龍背崖。”崔豔鋼朝車窗外指了指。說,“我三姨家住武山湖。”
“我不是什麼肖組。”
“呃,肖哥。”崔豔鋼急忙改口,“那天你說了後,我注意觀察3號別墅,平常很少有人住。”
“進去困難嗎?”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