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內賦詩一首,以念離愁之情。”
司儀的職能其實就是活躍宴會氣氛,並不是有意為難邵雍,而是文人之間的一種情趣,所以當他說出自己的提議後,立即得到眾人的一致擁護,情緒也變得興奮激昂起來,高聲齊呼,歡聲雷動,一旁的幾個女伎也知情識趣上前,語笑嫣然輔紙研墨。
“時間如此之短,文思不展,叫我如何是好。”邵雍愁眉苦臉的站了起來說道,目光四視,似乎有求助之意,眾人紛紛大笑,把頭擰過一邊。
“堯夫,盛情難卻,你可不能推辭,莫要怪我不提醒你,還有百息,就到時辰了。”何涉大笑說道,不但沒有幫忙,反而有落井下石之意。
“交友不慎,為之奈何。”邵雍皺眉輕嘆,眼睛露出笑意,目光遊浮不定,忽然落到一人身上,心中一動,立即伸出修長的手指,說道:“這位小郎,老夫文思枯竭,你可否能代老夫作詩賦詞一首?”
在場眾人好奇心頓起,順差邵雍指的方向望去,一個清秀俊逸的少年僕役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楞在那裡,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看小郎的模樣,似乎是答應了,那老夫就先謝過了。”邵雍嘴角綻出一絲笑意,行了個半禮,上前幾步把僕役扯了過來,少年僕役立即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眼光敏銳之人,立刻察覺那少年僕役的雙手是那麼的潔白細嫩,與其他辛苦勞作的僕役形成明顯差別,心中頓時有幾分明瞭之意。
與大多數人好奇不同,坐在邊角下的楚汲心中驚訝之極,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確實沒有看錯,那個少年僕役好像是自己的侄子楚質吧,而在外場負責指揮排程的楚潛更是暗暗著急,不明白楚質怎麼會被邵雍揪了出來。
帷幕之後,白瑾瑜清麗脫俗的俏臉露出一絲緊張之色,柳眉輕輕微蹙,這讓一旁的月香心中更加煩躁不安,看向楚質的目光越發不善起來。
“小郎,一盞茶的時辰就快到了。”邵雍輕笑提醒說道,看在有緣的份上,機會已經擺在眼前了,至於是否能把握住,那就要看自身的真才實學了。
察覺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楚質悄悄吸了口氣,穩定了心中稍微紊亂的情緒,輕輕向邵雍一笑,“長者之命,小子豈敢不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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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不勝酒力
妄自尊大,還是自取其辱,文人名士興致勃勃的猜測,目不轉睛的盯住楚質不放,楚質伸手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拈筆管,點墨,自然順暢的在潔白的宣紙上輕輕滑過,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片刻之後,呼氣擱筆,退立一旁。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旁邊一個俏麗的女伎見狀,立即走了上去,清聲唸誦起來。
“居然是首新詞,卻不知是何韻律。”靜默了片刻,一個文人驚訝叫道,並沒有在意詞中晚風夕陽與現在的時間不對,只要意境有了,其他都是旁枝末節。
“知交半零落,妙。”一個名士端起一杯酒,舉酒飲盡,開口稱讚起來。
“楚學士,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僕役,卻有如此才情,真是讓人吃驚不小啊。”角落裡,一箇中年文士微笑對身旁的楚汲說道。
楚汲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滿面笑容點頭贊同,心裡何嘗沒有驚訝之感,前段時間才聽說自己這個侄兒頑劣不堪造就,怎麼轉眼就變得如此才華橫溢了。
“老兄,你看走眼了。”楚汲身邊的一個紫袍文士噗嗤笑了起來。
“走眼?何出此言?”中年文士迷惑不解,下意識的撫起了嘴角的短鬚。
“瞧那少年的舉止風度,哪裡是什麼僕役,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知道這裡有此聚會,悄悄的混了進來,卻讓邵先生給察覺了。”紫袍文士微笑說道。
仔細觀察一下楚質,附近的幾個文士也看出點端倪來,紛紛點頭稱是,露出瞭然的微笑,也沒有要追究責任的意思,對他們來說,楚質混進來的行為,根本不值得計較,而寫下這首詞,才是風雅之事,應該予以讚揚肯定。
參加宴會的人,不是名士大儒,就是朝廷要員學士,到了他們這個地位年紀,對某些事情也看淡了,心思靈敏之人,也看出邵雍似乎有意在抬舉楚質,自然連連稱讚,一時之間,宴會中一片讚賞叫好之聲。
“這位公子,這首新詞是何韻律?奴家們才疏學淺,不知如何彈奏。”女伎之中也有眼光高明的人,也能分辯得出楚質與其他僕役的區別,詢問幾個負責彈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