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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逛完莊裡,一行人去爬山,依舊爬到那個山頂上。

遠處的景色沒變,近處的卻發生了變動。胡老爺家的三個莊子,從前是單獨分開,如今是相連在一起,中間的圍牆和一些樹木都被推了砍了,修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道路。

讓好兒詫異的是,那彎彎曲曲的道路兩旁,有一節栽種的花兒特別地火紅耀眼,遠遠望下去,如同彤臺河中的紅樹林,美得光輝奪目。

好兒下意識地就往那崖壁下看過去,原本的火紅,如今空空如也。在山頂瞧不具體那片火紅是否崖壁上的石頭花,好兒卻忽然直覺,那就是石頭花移栽下去的。

秋夜微涼,秋月如銀,晚間的秋蟲唧唧,給夜的寧靜增添了些許有趣。兩張桌子拼成一排,擺放在庭院中,大興媳婦帶人擺上了好幾種水果,還有好兒從縣城買回來的一些零嘴,另一張桌子則坐了四人,其餘人圍坐四邊,看裡面的四個人玩牌出牌。

又看又學的,馬全、孟大興等人按捺不住,躍躍欲試地要求換他們上陣,馬隼和平卉便退出,讓兩大人接著打牌。

好兒本身對打牌並不是很感興趣,聽著牌桌那邊不時傳來的或焦急或嗟嘆,不禁啞然失笑,玩牌就是這樣,精通的人,會因為不會玩的人出錯牌或是送了分給對方而急得哇哇大叫,有的人甚至會氣得罵人,牌桌上的戰場,就是一個無硝煙的可媲美打仗的戰場。

愜意地躺在躺椅上,好兒吃著甜甜的葡萄,看著天幕上的大銀盤,銀盤中的陰影,總是會讓她浮想聯翩,吳剛白天黑夜地砍樹,他怎能那麼天真呢?嫦娥獨居廣寒宮,得了長生失了真愛。月下起舞弄清影,是否因為她而來?

風簌簌、蟲唧唧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縷琴音傳送。好兒停下吃葡萄動作,那琴聲似是遙不可及,又似是親近地在耳邊縈繞,聽不清彈的曲子,卻如水輕滑心田,輕快地跳躍。好兒緩緩坐起身,踏著月色,朝那琴聲的方向走過去。

秋風漫漫,好兒拖著長長的影子,輕步走到那堵高牆下,悠揚的琴聲正順著夜風從牆的那邊傳送過來,琴音流轉舒緩,彷彿幽谷山泉,映著月色蜿蜒流淌。

夜來香的氣息隱隱約約,好兒敏銳地嗅到了一縷淡香,氣味極淡,如這風中的琴聲舒寧,聞之令人心安,心靜。好兒陶醉地閉上眼眸,任由這幽谷流泉在心田輕快流淌。

一陣大風吹過,流轉舒緩隨之一變,化為一種說不出的寬闊蒼涼,就像過盡千帆之後,歲月沉澱,也澄清了過往心跡,身隔滄海之時,也沉澱了一生的波瀾壯闊。爾後,那記憶被風成細碎如沙,散落的朦朧中,掠過暗光水面,無聲無息地穿越水波,瞬間的湧動,散了,淡了。

恍若輕笑間,一些熟悉而遙遠的記憶和畫面,憂傷或輕快著,近了又遠去,淡去,如天際一縷輕煙,消得無影無蹤,唯留下一種感覺駐在心間,如同這一地月色。

琴聲截然而止,餘留風聲、唧唧聲依舊。

好兒張開雙眸,默站了片刻,正欲轉身,忽聽牆那邊有人道:“老爺,起風了,回屋裡吧。”

“無妨,今晚月色甚好,再坐一會。”

“那奴婢給老爺換一壺熱茶,再拿一件披風來。”

好兒轉身,才邁一步,又聽得隔牆那邊傳來一句,令她不由自主地再次停留。

☆、162甘蔗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一聲低低的輕嘆,帶著深深的愁緒,腳步聲微響,低嘆之人漸遠。

好兒呆站良久,轉身慢慢往回走。

這一晚,好兒有些失眠,在床上輾轉反覆不得睡,索性起身,披了外衣坐到窗前,遙望那輪傾斜的明月,前塵往事歷歷浮現,到最後,只剩下溫氏與前世母親的臉,含笑望她,兩張同樣溫柔慈祥的臉龐漸漸重疊,合為一體……兩行熱淚滑過涼涼的臉龐,好兒不禁輕聲低喃:“媽媽……”

第二天起床,好兒的眼睛有點浮腫,看著小鏡子裡的自己,忽然有些失笑,昨夜是怎麼了?那麼輕易被一個陌生人的情緒感染,又不是林黛玉,既來則安,想那麼多幹什麼?

“小姐,早飯已經做好了。”平卉進來說道,小松跟在她身後,見好兒手中的小鏡子,好奇地道:“小姐,這是什麼?”

“這是小鏡子,小松來照照自己。”好兒把小松拉到跟前,把小鏡子放到他面前,看著鏡子裡一臉驚奇的小孩,故作驚訝道:“小松怎麼鑽進鏡子裡去了?”

小松好奇地湊近鏡子看了一會,揉揉眼睛,裡面的人也跟著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