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
“平卉,給我倒杯水來。”好兒坐在椅子上,做個伸展動作,頭也不回地說道。
“平卉?”沒聽見回答,好兒轉頭往外看,又喚了一聲平卉,仍是沒人應答。好兒站起身,走到門邊一看,小椅子和針線籃都在。
好兒的腳剛跨出書房,外面傳來微微急促的腳步聲,轉眼平卉出現在起居室門口,快步走進來道:“小姐,媒婆子又來給大少爺說親了。”
“你跑去偷聽了?”好兒不禁失笑,就說這丫頭不是個愛玩的,原來是打探訊息去了。
“是哪些媒婆子?都聽到什麼了?”好兒走到起居室的茶水桌,給自己倒了一杯溫白開水。
“是王娘子和郭八娘,小姐,你是沒看到,她們在東家面前,都爭著搶著說自己要講的姑娘有多好多好。”平卉笑著把聽來的話學了一遍。
“那我娘怎麼回應她們?”
“東家說,謝謝她們的熱心腸,但咱們溫家講究自由民主,她不會多加干涉兒女的終身大事,還得問過了大少爺意願,若是大少爺點頭,就派人去找她們給說親。最後東家給她們各自賞了一個紅包,打發她們走,我就趕緊跑回來了。”
好兒聽得吃笑,孃親真是可愛,把學來的新詞兒都給用上了。
“小姐,東家為什麼不讓媒婆給大少爺說親呢?”平卉不解地問道。
好兒喝完杯中水,說道:“我娘不是說了自由民主,總得讓哥哥喜歡才能說親啊。”
話雖這麼說,好兒卻想起落山坡山神廟的老和尚,年初廟會去上香抽籤,溫氏幫阿旺問姻緣,老和尚看了籤,就只說一句話:有緣千里來相會。
好兒卻是揹著溫氏,請老和尚解她手中的籤。老和尚看了籤,呵呵笑了幾聲,給好兒四個字:好事多磨。
好兒問的,是溫氏的人生第二春。
根據她的第六感,以及偷偷地觀察日久,自從溫氏和胡漢相識以來,雖然溫氏不常去北封縣和文秀鎮,但凡一去,胡漢必定會出現,好像他長了千里眼順風耳似地。
而且,胡漢在溫氏面前,那微笑,那神態,總跟以往不太一樣。
好兒想起在山頂初見胡漢,那次有一個年輕女子,分明是對胡漢心有慕戀的,胡漢對那女子雖熟稔,卻是帶著客氣和不易察覺的距離感。
雖然前世還沒談過戀愛,可好兒就是覺得,胡漢對溫氏的感覺,很有“酸酸甜甜”的楊梅和楊桃的味道。
陷於回想中的好兒,腦海忽然浮現一個念頭,心裡小小地驚詫了下,好兒又將念頭滋生的想法思忖片刻,立即從抽屜裡拿了信箋出來,提筆寫下幾行秀麗飄逸的字,末了在後面畫下小片竹籬笆,在竹籬笆上畫了爬藤的五星花。星星點點的深紅猶如燭光般美麗夢幻。
好兒把信箋對摺裝進信封,密封住,在信封面一角提上“加急”字樣,叫平卉進書房來。
“平卉,你把這封信交給陳小福,讓他立即送去北封縣的胡府,親自交給胡老爺。記住別讓我娘知道哦。”好兒叮囑道。
平卉接過信函,看到上面的加急字樣,忙點點頭應下,出去找陳小福。
好兒繼續看賬本,到得傍晚時分,才將將看完。從視窗看出去,可見庭院一角的天空,暈染了淡淡的霞色。好兒把各店鋪的賬本分別裝進盒子,上封條。出了起居室,往外面走去。
溫家大門外,一條寬敞平坦的道路,順著落日河向兩邊延伸,桃李花已落盡,放眼四周皆是清新動人的新綠。落日河對岸,莊稼地綠得一片生機無限,農人們陸陸續續收工,沿著田埂小道,三三兩兩歸家去。
七八個孩童揹著書包,一路吱吱喳喳,從上游方向的道路,往溫家這邊走來,在他們後面,還走著四個年齡超過十歲的小少年,同樣揹著書包,臉上帶著笑容,不知在說笑什麼。
看見路邊的好兒,其中一個小男孩立即撒腿跑來,笑著叫道:“好兒小姐。”
“小松,你們下學了?”好兒漾起笑容,看著這些走過來的孩子,沐浴在霞光下,讓她想起前世有句話:“你們就像初升的太陽,是祖國的未來”。
“好兒小姐好。我們下學了。”其他小孩紛紛圍過來,絲毫沒有拘謹侷促,天真的笑臉,乾淨的眼神,好兒的腦海再次閃現“你們是祖國未來的花朵”……
後面四個小少年也笑著過來喚“好兒小姐好”,看著好兒的笑臉,微顯得有些靦腆。
好兒伸手揉揉小松腦袋,笑望孩子們問道:“都給我說說,如今私塾裡有什麼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