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上下下都打量了個遍,確認了絕心沒有黑沒有瘦也沒有受到虐待,原本板著的臉才放鬆了幾分。
然而見到絕心沉著臉始終對自己不理不睬,絕無神心裡也老大不是滋味,聽說自己才是被狠心拋棄的那一個啊,怎麼這位小祖宗卻擺出一副債主看見借債人的傲慢表情來?
絕無神猜不透,也就懶得費心思琢磨了,反正他只要把兒子奪回身邊,然後再仔細問個清楚就行了。
絕無神輕咳一聲,也懶得再說場面話,開門見山對無名道:“說吧,究竟要怎麼做你才肯把心兒還給我。”
無名聞言老臉不由微紅,他一生俠義正直,從未做過半點對不起良知的事,如今卻抓了別人的兒子來要挾人家,儘管這父子倆都是十惡不赦的魔頭,他也感覺到老大不好意思。
不過既然已經做了,那便只能硬著頭皮做到底,畢竟今日之事事關天下蒼生,而非他無名一人之事,自然不能拘泥小節。
想到這裡,無名轉頭凝視絕無神,淡淡說道:“絕無神,上次一戰,是你勝了。不過在下輸得心有不甘,有心扳回一城,你可敢與我再進行一場生死之戰?”
絕無神聞言不可思議道:“這就是你開出的條件?”如果只是為了找自己決戰的話,只要給他下一張戰書就行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地抓走心兒,難道無名以為自己是贏了一次就不敢再打的縮頭烏龜嗎?
簡直是太小看他了,絕無神是憤憤地想。
無名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不過我還有另一個條件,那就是這一戰要賭些彩頭。若你勝了,從今後我和雲兒風兒便不再插手你和皇帝之間的事,若我勝了,就請你交出玉璽龍骨,併發誓一生不得進犯中原。卻不知你意下如何?”
絕無神這才明白,原來無名真正的目的不是要找自己打架,而是想要玉璽和龍骨,並逼自己發出一生不進中原的毒誓,以保中原皇帝的大好江山不落到外人手中。
不過既然如此,無名為何不乾脆提出讓自己用龍骨玉璽來交換心兒呢?這樣豈不是穩妥省事多了。
絕無神蹙眉微微一想,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首先,無名是怕自己把皇位看得太重,會不捨得用玉璽龍骨交換心兒。
當然絕無神自己知道,自己願意付出一切來交換心兒平安,區區的玉璽龍骨與心兒相比根本不算什麼,然而無名可沒這個把握自己手上的人質會如此值錢。
其次,無名身為一代劍聖,一生驕傲自負,自不願做挾持人質要挾他人就範之事,如今雖然為勢所逼不得不為之,卻也不願失了一代宗師的身份氣度,因此才提出這個決鬥的辦法,也好對自己的良心交代得過去。
絕無神想明白了這些,基本上便確定了絕心的安全,然而他還不能完全放心,遂問無名道:“既然你的目的只是逼我交出玉璽龍骨退出中原,那麼此戰無論我生死勝負,你都會放了心兒,可是如此?”
無名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到了你我決戰那一日,我自會讓人放絕心離去。”
絕無神聞言,仰天大笑數聲道:“既是如此,此戰我應了。倘若我輸了,自會派人將龍骨玉璽一併奉上,並立誓一世不離蓬萊島寸步。不知此戰時間、地點?”
無名道:“公平起見,時間你定,地點我定。”
絕無神轉過頭看著旁邊一臉淡漠的絕心,只覺心頭宛如燒了一把火一般,片刻都不願與他分開,遂朗聲道:“時間就定在明日午時吧。”
他身後的林笙聞言,立刻焦急道:“宮主,你連日奔波,最好先休息幾日……”
絕無神擺擺手打斷了他:“我自有分寸,明日午時,定下了。”
無名笑道:“宮主果然爽快,地點便定在二十里外雪峰之巔,如何?”
絕無神點點頭道:“甚好。”
說完轉過頭深深地看著絕心,柔聲道:“心兒,你乖乖等著,明日父親打完了便過來接你。”
絕心聞言沉默,那雙凝注著絕無神的眸子中卻流露出極為複雜的神色。
這一刻,沒有人能明白他心裡的感受。
就連他自己,也理不明白。
當晚,絕心思緒紛雜,心煩意亂,滿腦子都是翌日絕無神和無名決戰之事。
心事重重之下當然無法成眠,絕心在床上翻烙餅般輾轉反側了一個多時辰,最後終於認命地起床下地,坐在窗前對著一輪明月靜靜發呆。
偏偏今晚值班看守他的是步驚雲那個冷麵瘟神,害得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