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許是見我神色遲疑,他騰出一隻手來,嗓音急切地說,“你看看我掌心,看到那顆紅點了嗎?”
我湊過臉去看,看了一眼,然後點頭,“看到了。怎麼?”
“這是一個小術法,它和阿遇眼角的紅蝶,是相通的。只要這個紅點不消失,就說明阿遇還活著!”
我剛想驚喜,突然回過味兒來,抬頭就瞪他,“只是活著,不代表就沒有危險啊!”
景陽不以為意,“有危險怕什麼?他是公子惜遇,哪是那麼容易就死的?更何況,我們已經來了!”
他說“我們”?我怔了怔。
景陽策馬翻過一個山坡,我問他,“你知道我要來寧城的事?”
他回答得乾脆利落,“不知道!”
我一愣,“那你……”
“我為什麼恰好出現在這裡並救下你嗎?”
“嗯。”
“因為我感應得到阿遇有危險,而他最想見到的人是你。再加上蕭家二公子的車隊車轍印很有標誌性,而且剛好我從這附近路過。”
他說得很是系統化,我簡直目瞪口呆,最要緊的是,這,這都能感應的?
景陽瞥我一眼,“想說我是邪/教嗎?那你呢?阿遇既然有危險,就絕對不會讓你來寧城的,你是為什麼非要來這裡呢?”
我張了張嘴,我無話可說。對,我是看到了那枚玉佩的示警,我……我也算得上是被感應了吧。
景陽又往馬身上摔了一下,策馬狂奔的同時隨口問我,“做好準備了嗎?”
“什麼?”
“刀山火海啊。”他的目光直視前路,“寧城蕭家沒那麼好進的,你要是害怕的話,趁早——”
我怔了一下,沒等他的話說完,我的拳頭就攥起來了,“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景陽低了低頭,看我一下,那一眼,隔著那張面具,眉眼深深的。
下一秒,他笑,“阿遇真沒選錯。”
我咬了咬嘴唇,懊惱極了,“我,我很沒用的……”
他正色,“你能來,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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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路上,我問景陽,“蕭靖墨死了嗎?”
景陽聳聳肩,“被部下拼死護著,跑了。”
我默了一下。
景陽說,“他跑了其實也好,他好歹是寧城的二公子,我和靖王爺都不好殺他。”
我沒說話。
景陽意識到我可能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轉移話題說,“誒,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說阿遇超愛吃你醋嗎?”
我臉皮一熱,明明理智提醒自己,不要跟這個陌生男人探討這麼深入的情感問題的,可是理智駕馭不了我的動作,我忍不住就抬眼看他。
他就撇起嘴巴了,“魏國那個太子啊,就是阿遇吩咐我把他弄病的啊。阿遇看他不爽很久了,他說他老抱你,還敢當著他的面就抱,真是不想活了。”
我……我的嘴角抽了一下。
下一秒,我就氣血上湧了,難怪景陽神醫那麼快就能被蕭惜遇找來,難怪景陽神醫那麼隨便一出手,魏凌辭就好了——這,這根本就是他們兩個串通好了的!
蕭惜遇,你,你還好意思裝得一臉超為難一臉超不情願地對我說,“記清了,你欠我一個人情的”?!
你,你……
我正“你”不出下文的時候,景陽又說,“還不止這個啊,剛才你讓我救祁清殤的時候,知道我為什麼不救嗎?”
我脫口就說,“你沒有救死扶傷的醫德!”
他哼了一聲,“跟你講醫德或許有用,跟阿遇講,這話根本就講不通的!他敢知道我救了他嚴陣以待提防著的情敵,非揍死我不可!”
一個“情敵”二字,瞬間讓我爆紅了一整張臉,可是景陽還沒說夠,他一邊並了一下腿,狠狠地夾了一下馬腹,一邊絮絮地說著,“我說姑娘啊,你可千萬別再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了,我們阿遇挺好的。”
一聽這話,我臉頰紅得簡直要滴血了,“我,我沒有的!”
“你有。”景陽稍稍低了頭,眸中帶著濃郁的譴責緊盯著我,“你一對阿遇好,他就美滋滋的,對我說話都客氣許多,你一對別人好,他就惱了,他就找我給他出主意的。”
“……出什麼主意?”
“不理你啊。放狠話啊。說再也不等你啊。明明很難受,還要把自己關在大殿裡裝深沉,再也不去找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