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前世,居然殺了那麼多人……
我,我的罪孽……居然是那麼的重。
我……我不明白,自己究竟應該恨誰——恨那個國師?恨我的父皇?還是,恨我自己,恨這個該死的命運?
我分不清。
我知道的是,我知道的是,我只不過是想要認認真真地喜歡一個人,卻是那麼的坎坷,和艱難。
我多麼想愛他。
可我的愛,會把詛咒,也一併帶給他……
那一晚,我極力地壓制著自己的啜泣,可是,我抖動不已的肩膀,卻還是洩露了我所有的惶恐,和畏懼。
我一直以為,我不會撒嬌,我不夠甜美,我輕易不會向人提要求,對於愛情,我很自卑,我不自信,但是,我獨立,我堅硬,我能夠活成,一個女戰神。
到了今時今日,我突然發現,我不能。
我根本就不具備,成為一個女戰神的資格。
我做不到無堅不摧。
那一晚,我哭得好傷心,好難過。可是,我還是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死死地埋著頭,我不想發出聲音。
月亮劃過夜空,緩緩向漆黑一片的西方移動,移動,再移動。我不知道自己就那麼抵死壓抑地哭了有多久,我知道的是,等到我的眼睛幾乎哭腫了,等我的嗓子憋得幾乎喑啞了,等到我幾乎把我的衣袖給徹底濡溼了,坐在我旁邊的那個人,他輕輕地碰了碰我的手臂,遞給我一張手帕。
他那張俊美的面孔上,盈滿了窘迫,他幾乎是撇過了臉去,像是在對空氣說,“……你擦一擦淚!”
我怔怔地,看著他那隻手。
他那隻慣常執劍的手,如今捏著一張手帕,如此不協調的場景,簡直有些可笑了。
而那張手帕,不知道他在自己的手裡攥了有多久,才鼓起勇氣,朝我遞過來——等我淚眼朦朧地接過來時,它已經皺巴巴得,簡直不能看了。
我拿著那張手帕拭了拭淚,眼角無意中掃到,手帕的右下角,用金色的絲線,歪歪扭扭地,繡了一個“檸”。
我突然就眸中一痛,我轉過臉,腫著眼睛看著他。
“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我們以前的事情?”
。
【226】成親
我的一句話,我的這個近乎於突兀的要求,十分立竿見影地,就把祁清殤給弄呆住了。
他呆呆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回過神,那雙眼近乎慌張地轉了開去,與此同時,嘴上卻是有些慌亂地說,“沒,沒什麼好說的!”
我沒說話。我看著他。
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突然就朝我轉過臉來,他俊臉漾怒,有些氣憤地瞪著我,“倒是你,這好好兒的,莫名其妙哭什麼?”
這才是他。他沉默了足足一晚上,他無措了足足一晚上,如今,見我終於不哭了,他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兇我。
這才是,我所習慣的,那個他。
我還是沒說話。我還是,看著他。
我突然間就想到,以前,我曾經不止一次追問過他,他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以前的那個,祁青檸。
那時候,我每次問他,他都會沉默。
長久地、不發一言地、近乎於排斥我這個問題似的、沉默。
等到後來,被我逼問得急了,他攤牌了,他一臉冷漠,一臉堅定地對我說,他喜歡祁青檸,他喜歡她,一輩子,都不會變的。
時至如今,我方才知道,我曾經那麼執拗地追問過他的問題,確實,讓他不好回答。
畢竟,他根本就知道,我和那個祁青檸,加起來,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的。
多可笑。就像是我逼問一個人,究竟是喜歡我的右手還是左手一樣,我居然,那麼咄咄逼人地,為難過他。
我的眼神,我的沉默,統統令祁清殤覺得不安極了。他那雙慣常盈滿兇狠之色的眸子裡,綻過無措,綻過複雜,綻過擔憂,最後,變成了一團惱火。
他劈手過來,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腕,我的手上,尚且纏著鎖鏈,隨著他這個兇狠的動作,頓時發出嘩啦啦的清脆聲響。
他置若未聞,怒視著我,“說,你到底是哭什麼?!”
我哭我自己。
哭我笨慘了。
我搖搖頭,我看著他,我笑,笑著笑著,眼淚就砸下來了。我喃喃地,小小聲問他,“祁清殤,我,我若是死了……你會難過麼?”
他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