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麼是沒說上幾句話我就會被鬼君大人給扯走,要麼乾脆就是他根本就不許我見他們。
不見他們,我能做什麼?
也是有事做的。
比如說,和鬼君大人一起,坐在他宅邸的房頂上面,看星星。
白天也能看星星?沒錯,冥界根本無白天黑夜之別。
冥界也能看星星?沒錯,有靈力能使鬼推磨。
抱膝而坐,眼睛盯著頭頂那熠熠奪目的群星,我沉默良久,終是忍不住出聲。
“你該珍惜自己的靈力。”
一旁正拎著酒壺自斟自飲的玄衣男人聽了,手上動作不由地頓了一頓,他側過漂亮的臉孔,朝我咧一咧唇。
“你心疼?”
我忍不住蹙眉,“你的靈力,我心疼什麼?”
俊美男人臉色頓時垮了下去,“哦。”
二人沉默。
片刻後,我問他,“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他正往嘴裡倒酒,眼睛有些亮晶晶的,聽到我這句,不由地眨了一眨,“等我煩了。”
“還要多久會煩?”
“快了。”
我皺起眉,“快了是有多快?”
他側臉看我,不再笑,唇角微繃,“你這麼急著走?”
我當然急。
“冥界一日,凡間好多個月,我在這兒耽擱一天的話,蕭惜遇不知道要——”
“怕他著急?”夕鬱又喝了一口酒,垂眼,笑,嗓音低啞,“你總是隻想著他。”
說這句話時,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幾乎有些落寞的感覺。我望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禁不住便怔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腦海中忽然閃過他說的那句“你何時為我哭過”,也不知是怎麼的,我心頭有些不自在,幾乎是脫口而出地說了句,“我……我是怕不能親手收拾景瓔珞!”
這一句,說得又著急,又迫切,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我要安慰他似的。
夕鬱聽了,抬眼看我,那一眼,看了好久好久。
然後,他突然展顏笑了。
“真的麼?”他傾過身子,逼近我。
他離得太近,醇香的酒氣撲面而來,我臉孔有些熱,禁不住往後避了避,嘴裡更是趕緊說,“自、自然是真的!”
“那就好。”見我一直在躲,他倒也不為難我,伸手捉住我的手,低頭盯著我的指尖看了看,抬眼,笑,“你要打景瓔珞,那,我教你術法好不好?”
我先是一怔,然後搖搖腦袋,“我想回家。”
他神色不悅,“學好術法之前,你回不去的。”
我愣了半晌,好一會兒之後,總算捕捉到他言語中的深意,我有些激動,“也就是說……我若是學好了,就能走啦?”
他緩緩點頭,“……是。”
“你說話算話!”我興高采烈。
“自然算話。”
“那好。”我歡歡喜喜,伸手拉起他的胳膊,“你喝夠了嗎?快教我吧!”
“好。”他隨手丟了酒壺,攬住我的腰,從房頂躍下。
那時候,我只顧沉浸在學好了術法就能離開的喜悅當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玄衣男子那翹起的唇角里,漾著的笑不是喜悅,而是苦澀。
夕鬱說話算話,他說教我術法,就真的是教我術法。
眼看他能點石成金,眼看他能隔空騰挪,眼看他能隨手一揮就隱去身形,我激動得幾乎不能自制。
他那麼厲害,看得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死死拽住他胳膊,興高采烈地求著他教我教我。
夕鬱抬手掰開我,難得的沒有和我嬉皮笑臉,反倒是一臉身為師父的肅然,“你要學的,不是這些。”
不是這些?
我吃驚,“那……你為什麼還要做?”
他神色淡淡,“自然是讓你看看了。”
看看?我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夕鬱突然似有若無地朝我身後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他的眼神微動,舉步向前走去。
“跟著我。”
他把我帶去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那裡沒有閒雜人等,沒有鬼差,也沒有閻王和孟婆。
到了地方,我四下看看,見四周有嘩嘩的流水聲,幾乎能把冥界其他所有的聲音都隔絕了,我正要發問學藝何必非要來這裡,手腕卻突然被夕鬱給扯了住。
我轉過臉,就看到,他將我的手腕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