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忘恩負義的丫頭。”
我沒有。我抬起臉,眼睛紅得愈發厲害了起來,我哽咽著抗議,“你,你好歹讓我見見他們再走!”
夕鬱看我一眼,見我眸中淚花閃爍,他眼神微動,下一霎,近乎有些慍怒地撇開臉去,冷哼,“不過是分別一段,你便不捨成這般,想本君被你丟下多少年,何時見你為我哭過?”
我哽住。
分、分別一段?
不是再也不讓我回人間?
我不解,張了張嘴,正要再問,忽然見玄衣男子臉色一變,似乎遇到了什麼不想遇到的人似的,伸手在我腰間一攬,帶著我迅速地躲到了一邊。
與這個躲避動作同步的,是他展開衣袖的動作,我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寬大且華美的衣袖,是夕鬱出手攻擊和防備的武器。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要出手送那個迎面而來的人去地獄,而是……在隱藏自己的身形。
他在躲人?
鬼君大人,也有自己要躲的人嗎?
我想不通。
在我躊躇不能明白的時間裡,夕鬱已經巧妙地躲開了自己不想見的人,他低頭看了看我,俊美的面容上,居然隱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狼狽。
等到見我面色怔忡,根本就沒注意到他的異樣,他低哼一聲,似乎是放了心,攬緊了我的身子,加快了疾掠的速度。
到了地府,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迎,那些鬼差無常們對我恭恭敬敬也便罷了,要緊的是,就連孟婆和閻王大人,對我都極為客氣。
我記得自己曾經來過這裡的事,所以並不奇怪孟婆和閻王大人會認得我,可是他們對我的友好程度,實在是令我有些受寵若驚。
就比如我初到的這一日,孟婆放下了手中熬製羹湯的工作,特意在自己的庭院之內為我/操辦了一桌的宴席。
對面的位子上,孟婆的臉孔雖然可怖,眼神卻是慈祥的,她笑微微地對我說,“冥界的東西你怕是不愛吃,婆婆特意託人從仙界弄的瓜果,丫頭快嚐嚐罷。”
孟婆說的沒有錯,桌上盤子裡的瓜果,都是晶瑩剔透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只是……我沒有食慾。
朝孟婆感激地笑了一笑,我略帶歉意地說,“我不餓……謝謝婆婆。”
孟婆看看我,倒也沒有生氣,她自己隨手拿起一個晶瑩剔透的桃子,眼睛看著手中的桃兒,嘴上卻是恍若不在意一般地在同我說,“丫頭不喜歡這兒?”
我沒吭聲。
她笑,“你往常住在這兒的那段日子,可是挺開心的。”
我垂睫,默了半晌,低聲,“那時我失憶了。”
孟婆抬臉,看著我,“你不喜歡鬼君?”
“我有夫君。”
“你夫君原本就是他。”
孟婆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眉眼深深地看著我,“蕭惜遇本就是鬼君大人在凡界的分身,鬼君就是他,他就是鬼君,不過你認識他們有前有後罷了,丫頭何必分那麼清?”
要分清的。
我語氣篤定,“鬼君喜歡的,是緋色,而蕭惜遇,才是我宋青檸喜歡的人。”
“緋色就是你的前世。”孟婆喟嘆,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憂傷,“更何況,鬼君他——”
她的話說到這裡,猝不及防地頓了住。
我困惑抬眼。
孟婆一臉尷尬的,望著我的身後。
我納悶兒。
順著孟婆窘迫的視線轉過臉,就看到了剛剛分別不久的鬼君大人。
他換了一身新衣,卻依舊是玄墨色的,花紋很奇怪,不像是凡間的花,似乎是冥界才有的曼珠沙華,既妖異,又華麗,襯得那張臉更加漂亮無匹。
我看著玄衣的夕鬱,夕鬱面孔很冷,繃著,面無表情的。
他伸手扯住我,拉我一起走,與此同時,回頭淡淡睨向孟婆,“沒事做了是麼?在這裡嚼舌根。”
這話說得實在狠,孟婆臉上原本就尷尬的笑容,頓時徹底窒住。
夕鬱說話一向沒有顧忌,即便是面對著一個婆婆,依舊是毫不客氣。
眼瞅著孟婆的神色有些掛不住,我覺得尷尬,便朝她歉疚地笑了一下,卻不想,還沒來得及說出句抱歉的話來,就被玄衣那位扯緊了手,牽著走遠了。
冥界一日,能抵凡間數月,所以在地府的一天,就變得格外地長。
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裡,不管是孟婆找我,還是閻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