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沒聽到他這樣喊自己了。聶臣彬怔忡地閉上眼,急促的喘息聲提醒著自己,真的已經都過去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他親手捨棄掉的那段歲月,只剩下一抹淡淡的影子,不再具有承載美好的力量。
宮熠也不再是過去的小熠,自己對他而言,早已是昨日今日不可留。其實他早該意識到這一點的,是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
“陳洛文有黑道的背景,我在當年是知道的。那時候的我不擇手段,也同樣憤世嫉俗,以為別人也和我一樣,卯足了勁頭要往上爬……”聶臣彬緩慢地對宮熠說道:“我不相信他真心想要和我做朋友,於是說了很刻薄的話,告訴他黑幫背景的人可以在娛樂圈呼風喚雨不錯,但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清白的藝人,即便他贏了我,也不會有人認為他是憑的真本事。我警告他離我遠一點,不要假惺惺,也絕不承認他的實力……還有些話我記不起了,大概更難聽吧。現在想想,陳洛文性格很單純,他哥哥把他保護的很好,大概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侮辱。”
“但他也不至於因為這樣就消沉退出吧……”宮熠直覺認為這裡頭還另有隱情,“陳洛文現在人呢?”
聶臣彬哀嘆了一聲:“問題就出在這裡,陳洛文從那時就消失了,幾年都沒有回來過,他哥哥常收到他寄回來的信,但找不到他在哪裡……陳洛文一直不肯回來,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他哥哥想必是快要被逼瘋了,所以把氣都撒在了我頭上。他說是想殺我的,卻又找了放過我的理由,所以我覺得他不一定真的想要我的命,只是,陳洛文一天不回來,他還會繼續折磨我……”
細細地想了想,宮熠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我看,陳洛文會這麼久不回來,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他那哥哥,恐怕根本不瞭解他在想什麼。”
但為今之計,是他們要出的去,才能搞清楚陳洛文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宮熠聽見門外有了聲響,趕緊低聲喊道:“趕緊噤聲!”
微弱的光線從門口照射進來,宮熠仰著臉,只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矗立了在門口,他的身影蕭索、面色冷峻……卻是長髮飛揚、衣袂當風!撲面而來的冷冽氣息帶轉起他純白的衣襬,如真似幻。
就似皓月當空,一縷縷熟悉的味道在眼前暗香浮動。
連腳邊的空氣都變了。
宮熠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胸腔裡揉滿了堅韌的蒲草,剛想要依靠著牆站起來,突地耳邊生風,痠軟的身體頓時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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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恍如從骨髓中分離出的那個懷抱,讓他舒服地凹陷了下去,深深地陷落下去,放鬆了僵直的脖子,靠在了他的肩頭。
“嗯,來的還挺快。”宮熠覺得周遭的氣氛有點兒肅殺了,這件事又不太好一兩句話解釋清楚,說謝謝好像也不合適,於是便放鬆了身體,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岑舒硯把手往下移動,摟住他的腰,直接攔腰抱了起來,直到走出地下室才把他放下來,解開他的繩子。
宮熠抬手活動了幾下,看到有幾圈紅痕,把袖子往下拉了拉,但還是被岑舒硯看到了,一把拽過去,盯住瞅了良久。
看著岑舒硯驟然聳立的眉梢,宮熠抽出手,在他眉心處摁了摁,笑道:“沒事,只是些外傷,沒有見血算是我運氣好呢。”
岑舒硯眸底的深潭卻更寒了,他慢慢放下宮熠的胳膊,拉住他的手,抬起頭時臉上的表情霎時變了,赫然一驚,指尖掠過他的臉頰,聲音變得沉鬱起來:“誰打的?!”
宮熠往他溫熱的掌心裡蹭了蹭,緩解著麻痺的痛楚,拉著他往外走,順便把事情簡單地闡述了一遍。
沿途,他看到了好幾個一動不動定在原地的黑衣嘍囉。不用想,肯定是被岑舒硯點了穴,一個個僵住了臉,只有眼睛惶恐地亂轉,顯然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岑舒硯輕輕抓著宮熠的手,每到一個人面前停下,用眼神詢問他。
宮熠搖搖頭,用大拇指刮蹭著岑舒硯的手背。
兩人攜手從地下室走到上面,到客廳裡一瞧,宮熠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兒的木頭人更多呢,陳洛炎一臉兇狠地瞪向他們,抬起的右腳還高高懸在空中,全身都動彈不得。
宮熠走過他面前,霎時覺得臉又痛了起來。
岑舒硯何其懂得察言觀色,眼角斜睨了過去,撩起長衫走近跟前,眉梢一挑,“啪啪”兩聲,正手反手各一個巴掌,立刻在他臉上落下兩個五指印。
即使是教訓人,岑舒硯的做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