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耐不住。但是,品性是好的……嘴巴上雖然不待見我這老頭兒,但每次我想喝茶,總能找到一壺泡好了的,這小子啊……”
岑舒硯有些疑惑地打量著他,下巴輕微一點,道:“老爺子就這麼一個孫子吧。”
“唉,三代單傳,萬頃良田就只這麼一顆獨苗。”
“那就難怪,您捨不得對他教導嚴厲。他現今不懂事,但只要本性不壞,遲早會明白您一片苦心。”岑舒硯不是個多話之人,但這位宮老爺子第一次見他,就與他談起了家中私事,這樣的老者,心懷坦蕩、大智若愚,即便是試探也不會令人感覺到絲毫反感。
宮老爺子讚賞地眯起眼睛,笑了笑:“好,好。看來你的確不是在撒謊,以你的舉止言行來看……似乎,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小熠總說自己老古板,與時代脫節了……嘿嘿,他老傢伙也是看過穿越劇和科幻片的,所謂薑還是老的辣,這人一看,就知道並非是失憶那麼簡單。
岑舒硯有些不明白老爺子的話。
宮老爺子思慮片刻,準備粗略測試一下。
“你知道什麼是籃球麼?”
岑舒硯輕輕搖搖頭。
“你知道什麼是小三麼?”
岑舒硯繼續搖頭。
“你知道什麼是RMB麼?”
岑舒硯果斷搖頭。
“你知道什麼是網咖麼?”
岑舒硯使勁搖頭。
宮老爺子淡定的捋了捋鬍鬚,若有所思地點頭,又問他:“那你可聽說過萬里長城和喜馬拉雅山?”
岑舒硯驚訝地回道:“長城如何能有萬里?天翔朝從建國初期修建長城,至今不過一百里而已。喜馬拉雅山又是什麼山,在下聞所未聞。”
“呵呵呵呵。”宮老爺子笑著摸摸鬍子,蓋棺定論:“這位公子,老朽恭喜你……你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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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他解釋清楚這個問題,宮老爺帶著他去了自己的書房,在書櫃前翻書,一本本的扔給他:“嗯,《Z國通史》《康熙字典》是一定要看的,《繁簡體字對照詞典》、《古今軼聞》也得要看……哦哦,應該先看《步步驚心》《穿越時空的愛戀》的,看完這兩本你定然能明白過來。”
岑舒硯納悶地抱著這一摞書,額前滲出了細綿的冷汗。
半夜,宮熠躡手躡腳地從外面回來,竟然發現大廳裡的燈還是亮的,忍不住探出腦袋偷看一眼,瞬時訝異地睜大了眼。
就見爺爺坐在他那張八仙椅上,眉眼舒展地與一人談笑風生。這人坐在他對過,一襲雪白長衫,長髮高束,蕭山眉宇猶如水墨染成,一張臉極為清雋,雙唇紅潤飽滿。他的眼角藏著一絲捕捉不到的清淺笑意,微風掠過吹起他的髮梢,那雙清冷的眸子卻像春風融雪一般流瀉出一股自在風流,動如玉樹,靜如蘭芝,一派的雅人深致。
宛如從古畫中走出來的翩翩謫仙,把宮熠震在了當場。
“你……你難道是……”
“宮少爺你好,我是岑舒硯。”他緩緩站起來,撩起衣襬走到他近前,輕微勾起嘴角,對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這裡當是這樣表示友好的吧,宮老爺子教過他了。
宮熠愣然地仰起頭看他,手指碰上他指尖的那一刻,一波滾燙的浪騰地從耳根後拍了過來。
“你,你好。”整個脖子和臉頰,紅彤彤呀紅彤彤。
沒想到這人整理乾淨了,竟然這麼的……這麼的……哎呀呀……
嗯,那個~他心裡剎那間迸出那個詞,呃——
打死也不能說!
包養關係?
原來這個世界,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
無論過了多少年,至少人們在人性上,還是沒有多少進步的。
岑舒硯淡然地扯起嘴角,走出了這座他住了一個月的大宅子,然後停下,回頭等著宮熠。少年纖細的頭髮漆黑柔亮,此時顯得有些過長了,隨意地垂落在額前,遮住了眼睛。
他一步三回頭看著身後的別墅,牽動起嘴角,揚起不羈與不屑的笑來,但那一瞬即逝的黯淡,始終是在眸子裡留下了一粒黑色的滾珠。
他慢吞吞地拖著行李箱,迎上岑舒硯的目光,眼睛彎彎地笑道:“怎麼,捨不得這裡啊,多好的地段啊,還有小花園和草坪,切~又不是你家……”
話說到最後聲音低了八度,“好吧,以後也不是我家了。”
岑舒硯沒接話,幫他接過手中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