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就覺得手臂麻痺了起來,血居然止住了,愣然地眨了眨眼,扭頭問他:“你,你做了什麼?”
“點穴。”風一樣地撂下這兩個字,岑舒硯又一個移步換影,轉身閃出了廚房。
“他他他他他……他剛才難道是……”宮熠甩了甩頭,又甩了甩自己的手指,驚訝地張大了嘴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倒吸一口冷氣:“呵……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凌波微步?啊啊啊啊,他莫非真的沒有騙我,武功,穿越……”跟著又是倒吸一口冷氣,“呵……爺爺、金庸大叔,您二老是神!”
“怎麼辦怎麼辦,我是應該馬上去抱大俠的大腿要求他教我一兩門絕世武功,還是先要個簽名作為珍藏,還是先拿出照相機跟他合影呢?”宮熠拍了拍胸脯好半天冷靜下來,沮喪地垮下臉低聲嘀咕:“無奈這位大俠很冷很酷啊,不是冷笑話和超短褲哪……腫麼辦腫麼辦,我那套他一點都不稀罕!”
還有,爺爺為什麼要把祖傳的制香秘籍交給他了呢?別以為他沒看見,那天晚上,爺爺故意把自己支開,把那個檀木黑盒子交給岑舒硯了,還握著他的手囑咐了幾句什麼,這算是放棄自己這個唯一的繼承人了?沒錯,自己是不喜歡制香,每次爺爺苦口婆心讓自己多看看那些古籍,陪他去制香廠去觀摩學習,自己就裝病耍賴,找各種理由腳底抹油,但是……他現在,真的知道錯了。自從爺爺離開了人世,他面對著空曠的別墅和爺爺滿抽屜的照片,那些自己從小到大苦笑怒罵的照片時,他就知道錯了……
這世上,當自己最後一個親人也離開了,當他宮熠真正成了一個孤兒的時候,他才明白什麼叫“勸君盡力生前養,死後慟號總是空”。
爺爺罵他罵的對,他不僅不學無術,還很不孝。
宮熠想著想著,激動變成了悲痛和憤懣,只好化悲憤為力量,找到創口貼把手指帖起來,繼續在廚房裡面洗刷刷。
一個小時後,他揉著痠軟的腰支起身子,滿意地看著亮晶晶可以照出人影的瓷磚,總算是幹完了,用洗潔精粗略洗了洗手,在圍裙上一擦,走了出去,想看看岑舒硯整理完了書沒有。
就見客廳裡煥然一新,地上半張紙屑也看不到,整整齊齊的幾排書碼放在矮櫃上,那整齊的,直接讓他想到了多米諾骨牌。矮櫃不夠大,還有些書就並排被擱在了牆邊,一層層的緊挨著摞起來,像是使了雜技,沒有一本書多出一角的,按照印張大小擺放,圖書館的管理員都沒這種功夫。
宮熠從來都是書房裡的搗亂分子,經常進去一趟,書房裡就像狂風過境,這次數多了,宮老爺子年紀大也懶得整理,就任由它亂去了。因此,他頭一回見到這樣整齊的一大堆書,他自然是看得傻了眼。
岑舒硯這時從房間走出來,已經換上他那身長衫,這個時代的衣服雖然也好看,但他還是穿不慣,還是寬鬆的長衫更為自在。
一出來就看到宮熠傻乎乎地站在那面書牆面前,歪著腦袋看來看去,像是好奇的貓咪。目光往他手上一瞟,輕微蹙起眉頭,這孩子連照顧自己都不會,難怪宮老爺子總是憂心忡忡。
岑舒硯走過去,一把拉起他的手腕,冷聲道:“包紮手指也不會?”
宮熠撅撅嘴,被他捏的有些發疼,“不要你管!”剛才不對自己冷冰冰的麼,現在又來嘲笑自己,喂喂,他宮少爺沒還跟他計較生氣呢!
想把手給抽出來,無奈岑舒硯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疼的他嗷嗷直叫,“岑舒硯,你輕點啊!”
岑舒硯吊起眉梢,涼涼地瞪了他一眼。
宮熠瞬時安靜了,扁著嘴巴任憑他拖著自己進了廁所,開啟水龍頭,將他一把扯了過去。
本以為岑舒硯要粗魯地給他沖水,可是手指上輕柔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宮熠揚起臉,一眼瞥見岑舒硯那五官精緻的側臉,發現他正認真專注地用毛巾擦拭自己的傷口邊緣,手指的溫度暖暖的,似有似若地觸碰著自己微涼的肌膚。
偷偷的,一抹胭脂紅暈順著鎖骨爬上了脖子,卻被宮熠突如其來的一個噴嚏嚇退了回去。
“怎麼了?”岑舒硯皺起眉頭凝望著他。
“沒,沒……可能剛才洗廚房,打溼了衣服。”宮熠使勁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作孽啊,這人皺眉的樣子也忒好看了!
岑舒硯給他換了一個創口貼,拍了拍他的手背,對於這種小傷口,如果是他自己,向來是覺得不用管它也能好。但是宮熠在他眼裡就是一小孩,本能覺得他柔弱些,那還是小心為上吧。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