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所嫁非良。祥草一出生便跟著我受盡苦楚。我也是被逼得無路可走,才將她送了人。如今能有機會為她做點什麼,就是舍了我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了。”
清瑜聽到又是一場人倫悲劇,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清瑜一邊給祥草傷口上藥,一邊問:“那祥草怎麼又中毒又受傷了呢?”
廣慈遲疑了片刻,才道:“不瞞清瑜小姐,收養我們祥草的人家姓趙,就住在汴京大相國寺隔鄰不遠。我因為身份不便,不大好去走動,平素有什麼事都是趙大叔託人送信來襄陽給我,我隔幾個月就去汴京一回。有一日,趙氏夫妻趕著車帶著孩子匆匆來到襄陽找我,孩子已經就是這幅模樣了。趙氏夫妻後頭告訴我,我才知道是大相國寺進了賊,又被賊人放了火,這孩子夜裡聽到聲響,不知怎麼跑出去,就被賊人傷了。還是她命大,不然那般狠戾的賊人,要是成心要祥草的命,哪裡還容她活得到如今?”
清瑜聽了陡然一震,忙追問道:“大相國寺是梁帝親封的護國聖禪寶剎。什麼這麼大膽,竟敢火燒大相國寺?”
廣慈搖頭道:“這我也不清楚。大相國寺自從慧有大師圓寂之後,又有幾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相繼西去,如今雖然聲名顯赫,論起根底來,卻比當年慧有大師在的時候差了不止一籌。況且我聽師傅說過,接替慧有大師做方丈的智信,算不得什麼大造之材。行事方法也過於世俗。大相國寺日薄西山,也就這幾年的事兒了。”
清瑜心底一直感念慧有捨身成全的功德,如今聽到大相國寺這個情況,心裡也有些替慧有難過。不過轉念一想,清瑜又忍不住擔心起來,這些殺人放火的賊人,莫不是衝著達摩三寶之一的龍象缽盂去的吧?眼下不好發問,回頭倒是要找這位師太仔細問問襄陽與汴京的情形。
廣慈見到清瑜怔怔出神,便繼續道:“這孩子傷成這樣,我也沒法子繼續潛修下去。偏偏幾位師姐看出了我與這孩子的關係,有些與我為難。我一氣之下,便帶著祥草離開了玉泉庵。沒想到一直沒法治好祥草,這才流落到了這裡。”
清瑜知道廣慈氣性不小,她在一班師姐妹中後來居上,平日肯定也沒少受人妒忌,如今突然出了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在玉泉庵待不下去了。清瑜便道:“那師太往後有什麼打算?還將祥草寄養給人家嗎?”
廣慈伸手摸了摸祥草的頭,搖頭道:“不了,我已經做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以前我是個弱質婦人,沒有辦法。這些年我在玉泉庵裡修行,學了不少東西,用來防身餬口已經足夠。我們母女倆大不了吃些苦,只要能在一處,又怕什麼?只是辜負了師傅對我的一片期望……”
清瑜安慰了廣慈幾句,紗碧已經去而復返,她將清瑜吩咐的東西都準備出來,除了廣慈因為身形高大,所需的衣服一時之間還坐不出來之外,其他的都已經齊備了。廣慈聽從清瑜的調派,將所需要的東西與食材都拿了,再三謝過。
清瑜笑道:“連日來師太也疲勞得很,雖然身子底子好,到底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今晚師太就在這裡好好歇一歇。”
廣慈點了點頭,低聲對清瑜道:“我因不想感應寺僧人發覺,所以都沒有說實話,只說這孩子是我路上救的。還請清瑜小姐為我保密。實則我俗家姓項,無人時,清瑜小姐便喚我一聲項大娘便是了。”
清瑜安撫廣慈道:“項大娘放心,又不是什麼大是大非的,我必定為你保守這個秘密。吃過晚飯我再來看看祥草姑娘。”
廣慈又謝了一遍,這才將清瑜送出了沉香院。
回菩提院的路上,清瑜想起廣慈適才透露的資訊,心裡實在是猶豫。她轉道去了無相那裡,將汴京大相國寺突發的事故跟無相說了,言下之意十分擔心這又是蒙古國師撒難覬覦達摩三寶做下的壞事。無相聽了半晌無語,沉思良久,才對清瑜道:“你擔心的很有道理,大相國寺即便日薄西山,總也是數百年流傳的禪宗大廟,豈會這麼容易被人欺負到頭上?如今事情已經發生,我們擔心龍象缽盂的下落也於事無補。此事反倒提醒我們,要打起精神來防備。撒難絕不會輕易放棄牟尼珠的。”
清瑜點頭道:“師叔還是提前跟竇將軍打個招呼,讓護陵軍參與進來。光靠我們寺里人手,只怕難是撒難的對手。”
無相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也不多話,忙匆匆起身與寺中宿老商量去了。
清瑜回到菩提院,心神頗為不寧,想起當日父親離開感應寺的時候,曾說要使人盯著兩處收藏佛寶的寺廟,不知道眼下可曾得了訊息?雖然父親也有將那佛寶佔為己有的心思,到底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