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屋頂出神。看那神色,倒像是聽得懂他夫妻二人言語似的。
陳洪愷雖一向不信神佛之事,此時聽得夫人說的大概,也不確定起來。他沉吟道:“此事我們想不通,暫時別想了,既然兩位高人都是真心為了咱們瑜兒,緣分也好,有所圖也罷,終究是瑜兒的恩人。那道士弟子若找上門來,無論有什麼所求,只要我夫妻力所能及,就答應便是。”
陳夫人長寧點頭道:“我在大相國寺門口遇見了那個玄明道長的弟子,看著眉清目秀,就是年輕了些。”
質子夫妻二人口中的清遠,此時正在出雲觀裡。玄虛子見到清遠將玄明背了回來,大驚失色。知道師兄玄明已經仙去,心中頓時不知是悲是怒。
清河見師傅不發一言,只好上前道:“師傅,師伯身後事,自當在我們觀裡辦。弟子這就去準備準備。”
玄虛子點點頭,待清河出去。房裡就剩下呆呆跪坐的清遠。玄虛子問道:“究竟是什麼事?你師傅也不與我商量,可是遭了那慧有的毒手?”
清遠早就得到過玄明的囑咐,隱下細節,只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按照師傅的吩咐,我引了守衛的和尚注意,讓師傅潛入大相國寺後殿。後來在約定地方久等師傅不到。我才回到大相國寺。見到師傅最後一面,只是師傅當時已經去了。”說罷大哭起來。
玄虛子雖不知道這番話的真假,但是也不好喝止這個悲切的師侄,安慰道:“此時哭頂個什麼用?你進大相國寺就沒有受到什麼阻撓?若是你師傅潛進寺裡被人發現,他們總歸要盤問追查,怎麼會讓你這般帶了你師傅遺體回來?”
清遠冷笑道:“大相國寺也好不到哪裡去,慧有也死了。”驟然聽到此事,玄虛子心頭大喜。忙問道:“當真?”
清遠道:“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佈置靈堂,那規格也只有封了國師的慧有才配得上。”
玄虛子在房裡走來走去,一時心亂如麻。慧有自從祈雨成功,大相國寺就封了護國聖禪寶剎,慧有自己也成了國師,穩壓各教一頭。之後又弄什麼義診,一步步推高他們的聲望。如今不過幾天功夫,慧有就死了。大相國寺驟失頂樑柱,必定大受挫折。雖然師兄也死了,但是兩相對比,還是慧有之死對佛門的影響大些。如今論資歷,論道行,汴京城裡再也沒有強過玄虛子的。他們兩強相爭,落了個兩敗俱傷,倒是便宜了玄虛子自己。
不過不知道玄明的死因,玄虛子還是有些疑惑,他繼續問道:“我與你適才也看了師兄的遺體,不像是受了外傷,那大相國寺既然讓你輕易把師兄帶了出來,可見不是跟慧有鬥法爭勝的原因。你師傅之前可跟你說了,他為什麼要潛入大相國寺嗎?”
清遠假做不知,搖頭道:“師傅沒有跟弟子提及。只是我帶師傅離開大相國寺的時候,發現後殿塌了半邊。聽那些留宿的病人議論,說是有什麼天象示警,雷劈了後殿。”
玄虛子雖然不知道慧有玄明的算計,但是他是知道有那麼一個陰靈的存在的。如今看來,真是引動了天機,慧有和師兄遭到了報應?玄虛子此時大為警惕。既然此事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便假作不知道吧。玄虛子看了看跪坐的清遠,低聲道:“師兄遭此大難,實非我等能料到,師侄你可有什麼打算?”
清遠搖頭道:“我並無什麼打算,只想找個洞天福穴,將師傅好生安葬,我便在師傅墓旁結廬而居,安心修行。”
玄虛子皺眉道:“你師傅教導你這麼多年,不是叫你守墓的。如今汴京已經有龍興之象,你應該為師門多多出力,才不枉費你師傅一番苦心。”
清遠早已有了使命,怎肯為玄虛子驅策。執拗道:“請師叔見諒,不是清遠不肯為師門出力,只是經此大事,道心已亂。師傅在世時,常我說性子急躁,如今他老人家去了,再也不能時時提點我。我願結廬守墓,也是想沉下心來。還請師叔成全。”
玄虛子見清遠情真意切,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強。你師傅遺物,我叫清河收拾一下,再交予你,你節哀吧。”說罷,推門離去。
不多時,清河便取了玄明留在出雲觀的一些東西,交予清遠。安慰幾句便告辭了。清遠開啟一看,不禁冷笑,果然師傅收藏的幾本道家典籍沒了蹤影。煉製的丸藥也缺了珍貴的三種。
清遠也懶得去爭辯。正如師傅玄明所說,師叔玄虛子志大才疏,連這點東西都要貪吞,哪裡像個一派之主的樣子。清遠從昨天到今天,一直沒有睡覺。卻一點也不困,師傅突然的離世,留下太多的疑問。當務之急,便是要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