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微微一愣,自己那對龍鳳胎表弟妹才不過四五歲而已,論年歲自然與澤禮相配,可是加封為後,也未免太幼小了些。況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父親在鞏固自己的勢力,試想,太后又怎麼會答應呢?
清瑜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只得勸說道:“我相信表妹長大了必定能繼承司徒府優良家教,可是目前來說,她還是太過幼小了些。父王能不能選幾個勳貴人家出身,年齡品貌相當,家中勢力又較為溫和中立的貴女?這樣的人選,才好讓雙方妥協,否則的話,互不相讓,只會讓夾在中間的澤禮為難。”
陳洪愷皺眉,也知道清瑜說得有理。若是自己堅持非要選司徒家的小姐,那麼太后那邊的態度必定也跟現在的自己一樣,是絕不能答應的。他低頭想了想,才道:“朗國公府上聽說有一位長孫女,自小有賢名,深得宗室中女眷們喜歡。還有昭烈將軍府這一代的三小姐,聽說長得極為秀美溫柔,見了的人無不交口稱讚。再有,就是前任宰相顧天霖的小孫女,聽說也是個下筆成章的女神童。她姐姐閨名叫做靜言的,昔日還跟你有過來往。”
清瑜認真記下父親說得這些女孩子,點頭道:“父王此時不宜出面,不如由我這個晚輩去做箇中人,入宮去跟太后商量商量。畢竟澤禮出自我們嘉王府,為澤禮選後,既關係他的終身幸福,也關係到陳國未來,不能馬虎。再者,我還有心問問澤禮自己的意思。他雖然年幼,卻行事穩重,哪怕不懂男女間事,多少有個心中喜惡。若是逼得他娶一個討厭的女子為後,只怕他將來也不會善待人家。您看?”
陳洪愷聽清瑜說得有理,想了想便答應道:“你走一趟也好。不過你卻不必說是我的意思。就說你這個做姐姐的擔心澤禮,想出這些人選。一旦事情談不攏,我們也有迴旋餘地。”
正文 三百九十五、淑女之思
清瑜知道父親如今正與太后角力,講究的虛虛實實。最快最全盡在貓撲中文網(。mpzw。)忙點頭應下。
陳洪愷看了看天色,沉吟道:“這時候不早了。你不方便進宮。還是明兒一早再去。”
清瑜自然全聽父親的。又陪著父親說了一會話,直到陳洪愷氣也消了,這才送了父親出去,又召了紅藥進來幫她換衣服。
紅藥將清瑜的孝服取出,給清瑜重新穿上,低聲道:“剛才我聽說,表少爺下午來過,想見小姐來著。可是小姐不在,被慕容姨娘用藉口推了。後來表少爺去見了王爺,走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在二門外頭還跌了一跤。”
清瑜扣扣子的手微微凝滯了一下,這才嘆息了聲,道:“有些事他遲早會知道的。早點收了心,來年也不會耽誤科舉。以後若是表哥再來找我,你機靈些幫我擋了駕吧。”
紅藥見清瑜說得鄭重,也不敢勸,只得應了。
嘉王府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晚飯。因今日折騰了一下午,加上心事重重,清瑜便先告退了。
回到自己院中,清瑜散了髮髻,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捧了本書來看。可是白日裡種種情形在腦中盤旋不去,清瑜根本靜不下心來。想到明日周景淵就要踏上歸程,從此山長水遠兩地分,縱懷刻骨柔情,終有三年離分。雖然自己說的好聽,什麼“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可是此時夜深人靜,清瑜心中也鬱結滿腹愁腸。
誰知紅藥推門進來,稟說有客到。清瑜自然十分驚訝,都這個時辰了,誰會登門拜訪呢?
紅藥道:“是保靖侯府的大小姐,說是一直想來見見小姐,卻因為接二連三的國喪耽擱了。如今是孝期,怕白日裡不方便,特地選了個晚上過來。”
清瑜聽說是吳欣元,忙高興的起身。早年間在成都時,清瑜便與這位姐姐交好。她們兩家是世家,吳欣元脾性又好,清瑜對這個異姓姐妹是十分記掛的。
待木樨引了吳欣元進來,清瑜不由得眼睛一亮。吳欣元繼承了父母的優點,身形纖長,面板白皙,未語先笑,極具親和力。而吳欣元也在仔細打量清瑜,七八年不見,清瑜早已去了幼時嬌憨,比往日更顯氣度。
清瑜忙上前拉住吳欣元的手道:“姐姐快坐。一晃眼這麼些年不見,姐姐越發容光泛發。多得你惦記,吳大哥到延州時,你還給我帶了東西。”
吳欣元撫著清瑜的手,微笑道:“一點心意而已。你去了延州那麼久,也沒什麼訊息傳回來。我知道你身不由己,就怕你在寺裡清冷,就送了些慣用的日常物事。”
清瑜嘆息道:“姐姐送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可惜,感應寺被蒙古人劫掠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