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由他幫著售賣祿米。他還說暗地裡跟過那人幾次,見那人兩次進了安陸侯府的側門,三次拐進了雲祥衚衕,至於進了哪家的門,因十丈外有人守著,他不能靠近所以不得而知……誰都知道雲祥衚衕內只有一座衛王府,他這番供詞簡直就是衝衛王去的。眼下他死在巡視東城察院的羈押房裡,衛王的又落下殺人滅口的嫌疑。”
蘭芮要找魯大頭,就是想讓他指正衛王,可現在卻有人搶在了她的前面……那人能用來控制魯大頭的,恐怕只魯大頭不曾露面的家人……
這人是誰?是胡愈還是旁人?
先前她想不透胡愈為何會插手這事,便是吳王說出胡愈所圖的是家裡的爵位,她也還是覺的差了點什麼將兩者聯絡起來,須知祿米是在胡春意的鋪子裡查出的。直到她聽說衛王夫妻推出安陸侯世子頂罪時才明白,胡愈恐怕早知道這事胡延脫不了干係。
“娘,那個倉大使如何說的?”想起另一個關鍵人物,蘭芮問道。
“柳御史帶人去時,他已經自盡身亡,一句證詞一件證物都未留下。”說著,蘭英蓮微微嘆了口氣,“這件案子柳御史已經審出七八分,可事關衛王,到底如何了卻還要看聖意如何,畢竟衛王曾經深得皇上的寵愛。”
賢妃也說過大致相同的話。
母女兩人正說著話,綠枝在門外回道:“稟王妃,安陸侯世子夫人求見。”
屋中兩人同時一怔,蘭茉可還在月子裡。都說女人生產身體羸弱,會引得邪氣附體,所以這時有講究,男子不能入月子房,便是丈夫也得避諱,免得沾染了晦氣,阻礙將來升官發財。這時登門做客,更是天大的避諱。
具體到蘭茉,除了避諱外,這次生產差點要了她的命,她此刻應該好生休養才是。
不過母女兩人都猜到了她來此所為何事,互相對視了眼,蘭芮揚聲讓綠枝進來回話,又問:“她人此刻在哪兒?”
綠枝道:“聽門房上的人說,她在自己的馬車裡侯著,想請王妃出去說句話。”
蘭芮沉吟了下,與孃親道:“孃親稍坐一下,我去看看她就來。”
蘭英蓮站起身,“我左右該回去了,與你一道走吧。”
東角門外停著輛錦幔的寬廂馬車,蘭芮別過孃親,讓青幃小油車送到馬車前。進得車內,她看見蘭茉躺在車內的錦榻上,雙目凹陷,臉瘦的只剩下巴掌大小,比洗三禮見著時還駭人。
見到她,蘭茉輕輕笑了下:“王妃莫怪我失禮,我只是被夫人逼得無法,這才貿然闖到這裡來的。”
蘭芮錦塌上坐下,坦然的說道:“你所求的事情,我幫不上忙。”
“我知道,我來此,只是不想讓人堵著門責罵而已。”說著,蘭茉哂笑起來,“夫人也是糊塗了,自己最愛的女兒捅的刀子,她卻還指著外人去救治。”
蘭芮沒接話,心裡卻暗暗詫異,蘭茉坐月子,雙足沒踏出過房門,怎會連她都知道胡延是替罪羊……
蘭茉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吃驚,就道:“夫人在家中哭天抹地的怪責衛王妃,我身邊的人聽得了幾句,這才來回我的。”
“原是這樣。”蘭芮點點頭,問起蘭茉的身體來,兩人說了一陣話,蘭茉告辭。
臨下車時,蘭芮遲疑了許久終是說道:“二表姐以後多和文姨娘親近親近,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姨母,她總能幫襯你一些。”
蘭茉那雙比往日更大的眼睛動了動,說道:“謝王妃提醒。經過此事,便是世子爺能保住性命,也不可能承爵了。而四少爺又天生呆傻,十四歲的年紀,卻是連三字經也背不全,這樣的人自然也不能承爵。爵位十之八九會落在二少爺身上,便是想著以後我們娘倆的日子好過些,我也會多與姨娘多親近。”
見她想的如此透徹,蘭芮知道自己多慮了,就點點頭,挑簾下車。今日蘭茉的言行,讓她很是意外,她本以為蘭茉會哭喊著求她救胡延。可蘭茉沒有,甚至主動表明自己是被安陸侯夫人逼迫才會來此。
她想,蘭茉終於長大了。
下車後,蘭芮才發現孃親的馬車還停在原處,便讓車伕將小油車趕過去,隔著車簾,蘭英蓮問道:“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當著車伕,蘭芮不便細說,只道:“就是和我說了會兒閒話,混混時間,好回去跟安陸侯夫人交差。”
蘭英蓮本是擔心蘭芮不知道內情,顧念與蘭茉的姐妹情分,心軟下會答應下那些讓她為難的事情。這時聽得這話,將心放回腹中,又辭了一回別,這才離去。
胡愈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