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掛上前行禮,“見過婁公公。”。
“玉掛姑娘客氣了……”婁公公笑了笑,看向老太太,“這位…………”。
玉掛忙給兩邊引見。吳王與蘭英蓮去西南平叛時,婁公公曾去西南監軍,老太太知道這事,對婁公公的大名早有耳聞,只不曾見過真人,以剛才玉掛上前行禮時,她已經知道了對方身邊的紅人。而婁公公,早從陪同他進王府的賀達山口中得知老太太在此,因此他也早已明瞭對方的身份。
兩廂廝見了,老太太看看婁公公身後捧著錦盒的幾名內侍,疑惑的問:“公公這…………”。
“念及王妃在永寧宮侍疾辛苦,特地賞了些去疲乏的滋養之物給王妃補身子……”從先帝時起,蘭家因名將輩出,在朝中地位就非同尋常,婁公公亦不敢怠慢,言語間很客氣,“咱家還趕著回宮覆命,就不送老太太出去了。”
“豈敢勞頓公公,公公請便……”老太太錯身讓出半側石徑,讓婁公公一行人過去。
上了車,老太太綺在軟榻上,靜坐良久,幽幽一嘆,“也不知我今日之行不做錯了。”
正在往銅盆裡添冰的泰媽媽抬起頭,笑道:“皇貴妃聖眷正濃,吳王文韜武略,在三位皇子中脫穎而出,如今不急著立儲,他日若有意立儲,一定非他莫屬………”
老太太擺手打斷她,“這樣的話千萬不能再說,免得徒惹事端……”頓了下,她才道,“我如今年紀大了,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我活著時,倒也還罷了,可我一旦閉眼……誰也不能預料身後的事情……”。
泰媽媽要勸解,老太太卻用眼神制止了她,閉目思索。
淵哥兒每有來信問及吳王妃的情形,旁人只知他顧念兄妹情分,唯有她知道其中緣故。問的次數越多,她就越發擔心,也越發清晰的意識到,吳王妃一旦有事,淵哥兒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她的身後,她根本阻止不了。蘭家的長子嫡孫,代表的就蘭家,那時她如何撇清,只怕都洗脫不了干係。
與其到時候被動,倒不如多與吳王府走動,將來吳王有幸榮登大寶,蘭家就擁立之功。
真冤孽!
當時千算萬算,唯獨算漏這一層!
壽春院中,蘭芮謝賞後,命人將芶雲鶴的遊記拿出來,“公公看看,可喜歡?”
“這正咱家遍尋不著的遊記……”婁公公將遊記握在手中摩挲了好一時,這才又道,“為了表示謝意,咱家給王妃說一樁宮裡的新鮮事。”
蘭芮含笑抬頭,“公公請講,我正覺無聊呢,有新鮮事聽再好不過。”。
委公公說:“這才兩日功夫,坤寧宮裡便打殺了數人,咱家好奇打聽了一下,死的幾人都有個共同之處,那便今日去過針工局辦差…………”。
蘭芮心裡一凜,“公公的意思……”,。
“承過雨露的宮人,若不留話,都要輔食避子湯藥…………。”婁公公看看手中的遊記,“咱家言盡如此,至於其中的事情,咱家就不不便說了……”
第225章 觀禮(一)
“這自然……”蘭芮斂了斂心神,抬頭看看婁公公笑意盈盈的臉,疑惑的問,“母后還在禁足自省,坤寧宮便打殺了數名宮人內侍,不知這事父皇和皇祖母可知道?。”皇后不魯莽的人,蘭芮此時靜心細想,覺的她不可能如此張揚行事,鬧得身邊的婁公公都知道。
婁公公笑道:“宮中死幾個人算不得什麼,政務繁忙,哪裡有心思關注這等細枝末節的小事?咱家這兩日沒去過慈寧宮,並不知慈寧宮的事情。
不過太后以仁慈寬厚著稱,便知道,也會體諒皇后,畢竟皇后身懷龍胎,難免心中煩悶燥鬱,多責罰宮人內侍幾次也可能。”。
也就說,太后知道,而不知情。
只,太后與皇后從前分別為衛王和趙王相爭,兩人並非慈孝婆媳,太后既然知道皇后的心思,為何不趁此機會皇后壓下去?
還有皇貴妃,她否也知道皇后的心思?
想及皇貴妃,蘭芮心裡疑惑頓時解開。
壓下皇后,皇貴妃在後宮獨大,又豈太后願意看到的?這件事中,太后似乎並未所得,但細想下卻不盡然,她將有孕的宮人滕氏芳菲接到了宮中養胎。衛王被攆出京城,太后似乎著急想找一個新的倚靠。滕氏的這個孩子,不下一個衛王?
錯綜複雜的關係,讓蘭芮頭疼,她突然想,若吳王在京城就好了,她也可以不用為這些事操心。
婁公公在此,容不得她多想,思緒一過,她便笑道:“公公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