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口似的,嘩啦一群人潮水般湧了進來,藏在身後的刀劍紛紛亮相,守衛的公人緩不過神,只能用長矛擋住,刀劍交纏,雙方廝殺起來。
監斬官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急忙喊道:“有人劫法場,快抵住!”在場的公人衙役抄了手中的武器趕去支援。另外一邊又出問題了,但見十幾名頭戴藍布頭巾的殺入,目標十分明確,不等公人近前,執劍猛摜過來,那邊的公人頃刻招架不住了。眼前刀劍閃爍,盡是鏗鏘的金屬碰擊聲和慘叫聲,看熱鬧的人們初始目瞪口呆,馬上明白出事了,尖叫著,哭喊著,四處逃竄,場面一派混亂不堪。
聲起劍到,眼看擋不住,監斬官在驚駭中大呼不止:“快殺了犯人!”一面在幾名公人的保護下撤退。
青瑣也被眼前發生的看呆了,鄶子手領命舉起了手中的法刀,闔目中青瑣猝然聽到了背後的斷喝,感覺一股寒氣飄過,只聽得有人慘叫,她的身子瞬間被人提起。她睜開眼,鄶子手已被刺翻在地,法刀滾到了一邊,耳際有低沉的聲音響起:“快跟我走!”
青瑣驀的回頭,原來是個白衣蒙面人,青瑣腦海一閃,此人好生熟悉。只是容不得多想,四面已經有人包抄過來。那個白色的身影挾了青瑣輕盈的身體,蜻蜓點水一個起落,掠過場子,又沿道飛揚著手中的劍,擋開了試圖阻攔的長矛短刀,向著場子外飛速奔去。
白衣人拉著青瑣一路狂奔,前面道口一匹棗紅色的馬似已靜候多時,白衣人一躍上馬,彎身伸手拽住青瑣,青瑣落在那人的背後,雙手死死的抱緊那人的腰,身子緊貼著他的後背。那人勒緊馬韁,馬兒咴咴作響,青瑣感覺長髮飄動起來,瞬息之間,人馬離著人們的眼光愈來愈遠,沒過多久便在地平線上消失了。
青瑣使勁地閉著眼,一路感覺耳邊都是風聲,馬蹄聲,前面那人耳邊的一綹髮絲時不時的拂過臉頰,她生怕自己一睜眼就會被掉落下去,只是死命地抱著那人的腰。漸漸地她開始適應了,腦子也逐漸清醒,老天和她開了個玩笑,她竟然沒死,她被人救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停了,馬蹄聲慢了下來,她聽見了鳥鳴聲,於是她睜開了眼睛。
這才發現他們走在一個陌生的山坡上。舉目是無邊無際的樹林濃蔭,在這炊煙絕跡的地方,有兩間草廬在半山的一塊寬敞處兀現。再靠近些,草廬四周用舊籬笆圍著,斜插的青竹因風雨長期撕裂已褪去顏色,粗糙的竹絲刺向天空。門臉上端隨意鋪陳的雨被,經了風霜成了灰靄色的結巴草,上面點綴著旺長的草稞,在陽光下或多或少添了一絲生機。
一個蓬頭垢面的農夫,側身躺在一棵榕樹下,骨骼嶙峋弱不禁風,睜大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見他們,蹦跳著跑過來,手指比劃著嘿嘿直笑。
白衣人解下蒙在臉上的黑布,躍下了馬,抬眼望著青瑣,含著似有似無的笑,將手伸向她。
青瑣的雙眼死定住他,待身子一落地,毫不猶豫地一揮手,對方的臉上捱了清脆的一巴掌。
“你這個壞蛋!卑鄙的傢伙,你還來救我幹什麼?”她嘶聲罵著,又想動手,手腕已經被牢牢地攥住了。
“因為我不願你死。”任浮還是淡淡的表情:“我只是奉命殺皇上,並沒想讓你跟著去死。”
“你殺了皇上,你壞蛋!我不會饒恕你的!”青瑣狂喊,眼淚飛濺:“是不是那個楚士雄指使你乾的?你騙了我,騙了胖婆,你是個大騙子!”
“你聽我說。”任浮本來不善言辭,這回更是解釋不清:“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們,是設計好的。可是後來,並沒有騙你什麼…我也不忍心…你被抓了我也難過。所以我回來救你。”
“多謝你的好意。”青瑣冷笑:“那麼就請你送我回去吧。”
“你哪兒都去不了,官府現在肯定四處搜捕你。”
“你們不是來了很多人嗎?官府抓你們還來不及呢。”青瑣挖苦道。
“我不知道,我就一個人。”
青瑣微微一愣,也不多說,掙脫了攥她的手,憤恨地瞪了他一眼,回身就走。
“你去哪裡?”任浮在後面嚷嚷。
“不用你管。”青瑣只顧往前走。任浮大步追上前,不容分說,一把就扛起了她。青瑣憤怒的叫罵著,手腳在他的身上又打又踢,任浮扛著她進了一間茅廬,隨手將她扔在一張大木床上。
“就在這裡歇了,哪兒都不許去。”任浮說完,甩了木門出去,青瑣噌的起身去開門,外面咔的一聲,門被倒栓上了。
青瑣無奈地折回屋內,見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