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絹質舞衣,隨著笙樂如晨霧一般,在任浮的眼前飄然而起又飄然而落。
任浮置身在音樂和舞蹈亮麗的旋渦中,透過那旋轉翻飛的舞衣,堂上一對使人怦然心動的畫面若隱若現。
一絲陰險的冷笑蛇一樣遊過任浮冰冷的面龐。
那幅令人怦然心動的圖畫,在人們的想象裡像一池春水晃動,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就在晃動的水紋裡漂浮而出。堂上的楚士雄像個慵懶的林中猛虎,因為飽了只半睜著一雙惺忪的眼,懷裡的美女更似一輪明月,嬌豔無比。
任浮心裡難免失望,難道他行走千里前來投靠的都尉就是這個奢靡無度的樣子?
“散了。”
楚士雄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聲低斥使那些衣袂輕舉的舞女們知趣而退。懷裡的女子也輕盈起身,楚士雄在她即將離去的時候不忘低語一聲:“記著,下次我叫你時還是穿這種顏色的衣服。”
美人低眼看了自己身上的一色湖青,雖是不解其意,還是朝他嫣然一笑。
“俠士任浮久仰都尉威名,不遠千里前來投奔明公。”
任浮中氣十足的聲音箭一般直射向楚士雄,聲之箭射穿了他久遠的記憶。年輕時的楚士雄就是這樣昂然步入翎德殿內,那身影雄姿勃發的兀立在殿內,與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重重疊疊。
楚士雄的昔日光景在任浮的身上重現,身正如松的任浮和英武才俊的少年楚士雄此時在他的眼裡相互疊現著,楚士雄心中的愛慕之感油然而生。
“任俠士不必多禮,在楚某面前,一律不拘那套禮節。”
“謝都尉恩典。”
俠士任浮拱手說道,他鞘中之劍如久居洞穴的蛇從冬眠中醒來,騷動不安的發出令人戰慄的噝噝響聲。
“你的武藝如何,露一手給楚某看看。”
“請都尉過目。”
話音未落,只見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已從封金鑲銀的劍鞘裡飛出。長劍筆直地高高挺立於空中,整座廳堂彷彿有電光瞬間劃過。任浮將身一轉,雪白的長劍隨著他蛇一般的遊走起來。任浮一騰越,那劍便活了,繞著他的周身翻飛騰躍。剎那間,劍光裹住了任浮,眼前只有那一片劍光,卻不見任浮的身影。
楚士雄被那眼花繚亂的劍光迷得如痴如醉,往昔自己宮中護衛的刀劍生活重新浮現出來,他忍不住大喝一聲:
“好!”
這一聲彷彿有磁力,寶劍拖著英武的任浮凌空飛翔著,然後舒適的在地上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接著那劍光被劍鞘吸收似的,只留下任浮一個人拱手佇立在廳堂內。
楚士雄哈哈大笑,躊躇滿志,得意非凡。
任浮用一柄長劍將自己凝固在幾年的時間裡。這幾年來,連他也不會想到會有多少鮮血濺在這把劍上,並被罩上一層光芒四射的悲情色彩。
第一卷 第十六章 雲破月來花弄影1
時間依然在流動,故事依然在有條不紊地發展著。
大夫人病了,就在芳菲出嫁的前兩天。
青瑣心事沉重的來到大院。天氣有點炎熱,有一陣風帶了暖氣從庭院裡掠過,院中的槐樹枝兒悉悉梭梭的響,紫色的槐花開始凋謝。前幾天樹上還飛舞著嗡嗡嚶嚶的蜜蜂,由於好幾天沒下雨,加上從房內飄出來的縷縷藥腥味,蜜蜂跑了,槐花無論在地面還是在樹上的,都顯得憔悴,枯槁,像已入膏肓的病人。
大夫人清風秀骨的臉上有點黃,一雙慈愛柔美的眼睛毫無生氣,青瑣還是從中看到了一絲熟悉的平靜。五歲時某個月夜下,瘋女人也是這麼平靜的端詳過她,雖然很短暫,她還是感受了母親般的溫暖,她真的以為瘋女人就是自己的娘了。靜雲庵裡,心印師傅也曾這樣平靜的看過她,更加短暫的一眼,在青瑣的心裡,那怕只是輕輕的一瞥,她還是讀懂了心印的意思,心印認出她來了!青瑣深切的感受到自己還有一個親人在惦念著她。
大夫人看她的時間卻是最長,她甚至默默感謝上蒼讓她時來運轉遇到像大夫人這麼好的人,她感到很幸福,她希望時光停滯,讓她永遠享受在這份關愛中,感覺著槐花瓣茶的溫馨。
可是,這種幸福感卻是那麼短暫,老天爺難道在和她開著玩笑?如果失去了大夫人,她還能在哪裡得到那份關情?她跟著小姐就要去皇宮了,這幾天小姐默默的呆坐著,神同夢遊,她也不敢將事情告訴給夫人,怕加重她的病情。大夫人生病的事情也沒讓小姐知道,她只能兩頭奔忙著。
“青瑣。”大夫人永遠這樣平和的叫著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