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一擲千金傾家蕩產。
渁競天還是頭次來這種賭坊,往四周看過去,果然周圍裝飾全是大紅大紫濃重顏色,便是為了驅趕人體異味的薰香,也濃烈了些。
生怕客人不瘋嗎?滿滿都是套路。
希望待會兒他們不要瘋才好。
錢串子和那老頭分兩頭坐了。
老頭啞著嗓子問:“你要玩什麼?”
錢串子收了方才神色,變得鄭重:“您要玩什麼?晚輩奉陪。”
竟然用了敬語?
蒼牙山的人便知道,錢串子遇到高人了,個個暗想,等會兒結果一個不對,就拿刀砍。
老頭明顯沒把他瞧在眼裡:“一把定輸贏?”
“當然。”
老頭沒說話,卻是看向渁競天,二樓中年男人也看向她。
渁競天淡淡一笑:“就一把,小爺沒那麼多功夫。”
“堵頭呢?”中年男人問道。
“你要什麼?”
中年男人皺眉冷笑,眉宇間陰戾一閃而過。
“我贏了,留下你的手腳。”
手腳?兩隻手兩隻腳都要的?
渁競天眉峰一挑:“我贏了,這處場子便歸我。”
“好。”
蒼牙山眾人面色沉沉,敢要寨主手腳,等會兒讓你鳥都沒有。
錢串子也沉了臉。
老頭詭異一笑,只聽那麼一句話就失了態,小崽子還敢來龍過江?今個兒爺爺就燒道紅泥鰍給東家嚐嚐。
“小子,爺爺贏了你手上那家當可就交過來吧。”
錢串子冷笑,也不惦記他祖爺爺說要尊敬同行長輩的破規矩了,復又狂妄:“老頭兒,小爺贏了不要你東西還要賞你一襲破席。”
老頭收笑沉臉,大大眼袋低垂,老眼陰冷,顯出幾分陰鬱可怖。
“來吧。”
第九十一章 玉石俱粉
錢串子由著那老頭選,不知他怎麼想的,道了聲“比骰子”。
水匪們鬆了口氣,骰子啊,錢串子可是恨不得時刻含在嘴裡的,有譜有譜。
可見那老頭要求用賭坊的骰子,不禁氣悶,錢串子怎麼不拿出你那幾粒來?手熟把握大嘛。
感覺到人群不滿,錢串子回頭狠狠瞪了眼,老錢家那幾粒骰子可是上好材料,溫養了好幾輩子,早有了靈性。眼前這老頭有才無德,豈不是髒了他家骰子?
眾人心道,得得得,你講究,你別輸啊,不然連你家祖傳骰子你都得吃。
老頭枯啞的聲音問:“比大還是比小?”
“隨你。”
眾人又氣,好歹上些心。
老頭點點頭:“比小吧。你先來。”
“你先來,我怕你看了我開沒膽了。”
忽然一陣鬨笑,卻是賭坊的人在笑,中年男人也笑得勢在必得。
渁競天暗道,這老頭定是有一手。不然,他一說比小,怎麼賭坊人全都鬆了口氣的模樣?
錢串子仍不在意,示意老頭開始。
老頭冷笑一聲,才把一直掩在袖裡的手拿了出來。
水匪們吃了一驚,隨著那兩隻手動作,只見手指細長,骨節靈活,但面板卻閃著詭異的微光,彷彿那不是人皮而是澆了一層銅水似的。
錢串子皺了眉,目光深深。
水匪們一吸氣,兄弟們,等拔刀。
渁競天來了興致,仔細盯著老頭倆手看。
只見他讓人取了六粒新骰子來,隔著桌子扔給錢串子檢查。錢串子隨手又給撥了回去。
老頭冷笑,小崽子這會兒還這麼隨意,待會兒可不要哭。
老頭將骰子抄進盅裡,嘩啦嘩啦搖起來。
渁競天皺了皺眉,那盅好似是鐵的。平日裡錢串子玩的不是竹子的嗎?
看向錢串子,只見他微微側耳,一臉的凝重…與享受。不由黑線,這傢伙被禁賭別禁廢了吧。
老頭越搖越快,越搖越快,快得在燈光下能看得見片片連影,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甚至都站在了椅子上,胳膊轉來轉去。
一漢子呆呆:“他不會換了吧。”
另一漢子也呆:“骰子有啥不一樣的,再換都是六個面。”
再一漢子摸著胳膊:“要不咱賭一把,猜他開了是幾點。”
渁競天側目,淡淡一瞥,開口漢子一個哆嗦。忘了寨主在呢,都是錢串子那東西攛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