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想相信。”
燕棠別臉看向庭外:“所以你找了那麼多年,究竟有沒有什麼結果?”
“沒有。”賀楚幽幽地道,“我只是在我父汗的遺物裡得到一隻銀製的狼頭手環,那手環是砸斷的,據說是在她們失蹤之後,他在他們所居的宮中找到的。
“但可笑的是,我惦記了她那麼多年,甚至那個手環究竟是不是屬於她的東西我都不清楚。”
秋風灌進屋裡來,風停時便只剩下一屋的沉默。
此刻成為階下囚的賀楚,眼裡的情緒不是屈辱,不是憤懣,也不是仇恨,而只是一腔用遺憾醃製透了的陳年蕭索而已。
……
走出衙門之後燕棠抬頭看了看天空,日光已經開始西斜,天很藍,萬里無雲。
對賀楚的故事他沒有太多感受。
也許戚繚繚是對的,容姬並不是他的生母。而賀楚要找的人沒有下落,也許這後頭還有內因。
可是她拷問他的也很有道理,如果他的生母萬一真的需要以某種方式求活呢?
讓他想清楚,這才是她丟擲那個問題的真正用意吧?
放在他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人身上上他或許很容易有答案,說句名節至上不是那麼艱難。
可是事情若安在已日漸刻入他骨髓的她身上,這種感覺和矛盾的心理就忽然變得切實起來了。
不說他現在能不能給出答案,只說他一想到她要面臨什麼樣的場景,他心裡就如若刀扎。
而當這個人是生他,賦予他生命的母親的時候,他能厭棄她嗎?能不容她嗎?
若不是她,起碼他連這二十年的經歷都不會有。
他的高高在上,他所謂的高尚的人格,難道不都是基於當年她的十月懷胎之上嗎?
所以就算一切是真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厭棄她。
第468章 釋懷了吧?
“王爺,兵部的人還有將領們都在議事廳了。”
魏真小跑著過來稟報。
他扭頭看了眼他,抬腿回營了。
北真這邊是此行的最後一站,打了勝仗的將士們此時士氣高漲,正在衝勁上。
這是好事也有不好,好的是根本不需要怎麼調動士氣,不好的是這種情況下也很容易因勝利衝昏頭腦而輕敵。
老將們嘴裡不說,心裡卻擔心燕棠年輕氣盛,有什麼閃失,因此邀著一道往帥帳這邊來。
但燕棠進了議事廳之後第一句話說的就是對這場戰爭最壞結果的估算,接而是精確而細密地戰術推演,以及對於北真撤退路線的評估,一切胸有成竹。
大夥原本想說的話也全都嚥了回去。因為他們想到的他全部想到了,他們沒細想的他也都已經想到。
“傍晚之前如果探子有準信回來,今夜或明晨就可發兵。這次分為兩步走。
“第一戰直逼北真王庭,同時搶佔他們後方路線。第二戰全殲。餘下的那些小邦,誰與北真有過接觸,一律分兵過去武力鎮壓!”
……
戚繚繚等到燕棠回來時已經日斜到半空了。
“賀楚那邊問出什麼來?”
她問過先回來的黃雋,知道他的確是去了囚室的。
燕棠呼氣坐下,默半刻後把經過說了。然後道:“你說的對,這裡頭應該還有內情。不過我現在沒心思去關注這些了,馬上要打仗,身世什麼的,日後再說吧。”
戚繚繚看著擰眉心的他,遲疑道:“你要去北真?”
“當然要去。”他起身走到架著的銀甲前,伸手撫在斑駁的甲片上,“我必須去。
“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以鎮北王的名義替燕家,替父母親爭光了。
“我不但必須去,而且必須打下這場仗來,給他們對我的那麼多年栽培一個交代。”
他對燕奕寧和葉太妃的感情毫無疑問極深極深,哪怕他已經接受自己有另一種身世的可能,更有可能他當真是皇帝的骨血,可不管怎麼說,只要他一日還是燕棠,一日還掛著燕家長子的身份,他都要把這一日過得無怨無悔。
戚繚繚覺得阻攔他根本不現實,也沒有理由阻攔。
她說道:“那你去忙唄,只不過我可能去不了營前令上值崗了,我這兩日有點乏力。”
說不舒服也談不上,她只是害怕自己是終於受不了這番勞累而引發舊疾。
這關鍵時刻,她可不能拖他任何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