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直接宣佈開宴。
“陛下,奴才送郡主下去吧。”張惠廷試著道。
“不用了。”楚明帝搖頭,對楚融招招手,“不要下去跟他們擠了,朕這裡寬敞,你就坐這裡吧。”
除了十分必要的隆重場合,這些年來,後宮宴會,他都是和葉陽皇后分席而坐,此時兩人雖然同在高位,卻是各自一桌互不相干。
再者他的位子的確比其他人都要寬敞許多,若是換了別家孩子大抵是不敢造次的,楚融卻不介意,還是自己動手撅著屁股爬到他坐的軟榻上。
而其他人也都視而不見——
楚明帝的脾氣沒有人比他的妻兒更清楚,只要他願意,就沒什麼不可以的,誰也不會為了這種事去觸黴頭,哪怕是指桑罵槐的私底下討論一句也不曾。
楚明帝讓人在楚融面前添了小几,撿著她喜歡的吃食讓婢女給她端過去。
楚融飯量小,沒一會兒就已經腆著肚子甩著兩條小短腿在旁邊消食。
一席宴吃的規規矩矩,倒也沒出什麼亂子,就在婢女陸續開始往殿裡送果品的時候,外面突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一個內侍滿頭大汗的在殿外求見。
張惠廷過去聽他嘀咕了兩句,回來的時候臉色都變了,跪地回稟道,“陛下,剛才南安門守衛來報,常棟常侍郎擊鼓鳴冤,求見陛下!”
常棟?
秦菁和楚奕不動聲色的對望一眼,心裡便是有數——
八成,是常海林出事了。
之前顏璟軒和常文山兩件案子楚明帝都交代給了楚臨,但無一例外,全無線索。
這幾天常棟一直因為這事不依不饒,但卻都沒有做出這麼過激的舉動來,現在也唯有常海林能給他再加一把火,徹底把他激怒。
大殿之中飲宴的氣氛戛然而止,楚明帝冷淡的抬眸看過去一眼,“什麼事?”
“說是常校尉在獄中被趙巖趙大人折磨致死,還有要替枉死的常大學士要一個公道。”張惠廷如實回道,“齊國公也被他強行揪來了,宮門外鬧的正凶,說是廝打起來,十分的難看,後來常侍郎一怒之下就擊了鳴冤鼓,說今天一定要一個公道。”
常家人鬧上門來,楚臨冷汗直流,不等楚明帝點名問道他,他已經識趣的主動離席跪了下去,請罪道,“兒臣無能,還沒能把這案件審查清楚,請父皇降旨責罰。”
他不是審不清楚,是壓根就沒有去審。
顏璟軒的事,牽扯了一個妃子一個公主,常氏的案子雖然好點,卻也扯上了當朝三公之一的齊國公,再者趙、常兩家偏偏又和顏璟軒案子的重點嫌犯廣泰公主之間還有冤枉官司,這整個事件牽扯起來根本就是拔出了蘿蔔帶出泥。
吃飽了撐的,他要去趟這趟渾水。
其實楚臨的打算也簡單,橫豎他是遊手好閒慣了,拖一陣一直不能把這個案子給個交代出來,楚明帝自然就得換人來審。
死人的事,哪家也不能善罷甘休。
他也知道自己的這點小心思瞞不過自己父皇的火眼金睛,卻更知道,楚明帝不會真的為難他——
他雖然不關心他們這些子女,卻也斷然不會刻意為難他們。
楚明帝看了一眼這個不成氣候的兒子。
楚越放下酒杯,盧妃目光一閃突然壓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她身邊嬤嬤驚慌失措的上前去遞茶,又給她拍著背順氣。
盧妃抬抬手,想說什麼卻終究因為咳的太厲害而未能成語。
楚越把酒杯按在桌上,然後起身走到當前躬身見禮道,“父皇,母妃她不舒服,兒臣先送她回宮宣太醫吧。”
“去吧!”楚明帝略一頷首,“不行的話就把所有太醫一併宣進宮來給她好好瞧瞧。”
“是,兒臣遵旨!”楚越道,疾步走過去,幾乎是半抱著把咳嗽不止全身無力的盧妃扶著出了雲霞殿,上了外面等候的輦車。
盧妃這一病似乎是真的不輕,幾天之內整個人就瘦了一圈,身子薄弱跟一張隨時就能被吹走的紙片似的。
楚越不放心她就跟著她一起上了輦車,往瓊華宮的方向走去。
上了車盧妃的咳嗽聲才逐漸壓制住,整個人卻沒個力氣,都靠在楚越身上。
楚越一路沉著臉一聲不吭,下車就把盧妃抱著回了寢殿,順便打發了宮人去請太醫。
婢女送了提前準備好的湯藥過來,盧妃擺擺手道,“放下,你們都出去吧!”
婢女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