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來爭取梁家人這塊硬骨頭。
“即使皇祖母人在深宮常年不出,卻也從未把自己同你們梁家人之間分開。”秦菁坦白承認,“從早年起皇祖母和藍淑妃母子之間就生了嫌隙,她的態度現在少將軍應該也是明白的。而且依照父皇的意思——國公爺想要明哲保身也怕是不能的。魯國公那裡本來就是父皇為了平衡朝中勢力故意設下的一重保障,他那裡輕易沒有人能動的了。將來太子繼位,世昌伯府的地位必定一日千里,而他背後的藍家人手裡若是沒有可用的兵權也是不現實的。蕭家人手裡的二十萬,說句不中聽的話,到時候萬不得已之下即使是玉石俱焚,本宮也是不會便宜了他們的。那麼少將軍想想,他這部分的兵權要從哪裡移過去?”
景帝與梁太后不睦,這樣的危機關係,梁家人身臨其境比其他任何人都看的清楚。
其實或許根本就不必等到新帝即位,在景帝的有生之年就會不惜一切把這件事給做一個了斷。
梁家人現在看著是手握重兵顯貴一時,卻分明就是走在懸崖陡壁上,保不準什麼時候被人推上一把就要落入萬丈懸崖之下,粉身碎骨。
梁明嶽不知道,其實方才在帥帳之中藍玉衡也便是以這樣的情勢與魏國公權衡利弊,想要說服他投入新帝旗下保住自家現下的榮耀和地位。
現在秦宣不能當事兒,秦洛繼位幾乎是一定的。
梁明嶽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疑慮:“如果洛太子登位是大勢所趨,長公主覺得此時你與我說這些,我能有多安心?”
“國公爺雖然遠在千里之外,但是近來宮中大事想必府裡已經有人通了音訊過來。”秦菁道,“姝貴妃上位意味著什麼,少將軍若是還有疑慮,大可以再逛網一兩個月,而本宮想說的是,如果等到將來太子登基之時他的身後已經沒有藍家了呢——”
沒有藍家?歷來的皇權統治者雖然都忌憚外戚干政,但是作為一國之君,背後沒有一個強大的母族支援,這皇位又如何能夠做的牢靠?
尤其是新主繼位,朝中各方勢力處於交替之間本來就不穩固,若是無人幫襯扶持,這個皇帝也就和個空架子沒什麼兩樣。
雖然眾所周知蕭文皇后母子與藍淑妃一黨結怨已深,但之前梁明嶽也只以為無論是爭兵權也好還是和藍家人較勁都好,這個榮安長公主都只是為了自保、鞏固地位,卻不曾想她竟然存了滅掉藍家的心思!
梁明嶽心頭巨震,臉色不由一沉,再看向秦菁的時候眼神裡就多了防備。
“你要斷他臂膀,將他盡在掌握?”他問,雖然努力的壓抑著情緒,聲音裡還是有絲急切的微顫。
如果真是這樣,那秦洛這個皇帝還做來幹什麼?
“他想要太子之位,本宮讓了,他想要做皇帝,本宮會盡力成全,難道少將軍覺得本宮這番退讓還不夠仁至義盡嗎?”秦菁莞爾,以指甲輕彈了兩下杯沿,眉目之間一片沉靜安寧之氣。
這個女人——
這還是個女人嗎?
即使當年強勢霸道如梁太后,她想的也不過是輔佐景帝登位,養一個好兒子作為依靠。
可是這個榮安長公主,她明顯就不是這麼想的,她要挾持幼帝,將這天下盡在掌握?這是一個女子該有的心思嗎?
梁明嶽覺得自己想笑,可是笑意蔓延過後頭就生生的梗在了那裡不知該如何置喙。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再次扭頭向白奕看去,再見對方臉上一副怡然自得聽之任之的模樣——
胸中浮躁之氣升上來,他幾乎就想掀了這桌子來定定神。
這對面坐著的到底是倆什麼人那?分明就是一對兒瘋子!
白奕以往的性情雖然是隨意了些,但分寸還是有的,這他孃的當真是鬼迷心竅了不成?
白奕看著他臉上青白交替陰晴不定的表情,完全能將他心裡的想法體會的通透。
“其實這樣是最折中的辦法,一旦藍家倒臺,你們魏國公府掌握的兵權就不再需要分給誰了。”白奕這般說道,語氣之間一派輕鬆,“子筠你一向果決,比起國公爺來是有決斷的多,總不至於去信了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藍家人,而駁了我的面子吧?來之前我可是有言在先,別讓我下不來臺。”
這樣的大事,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滅族的重罪,哪裡是一句話的人情就可以還清的?
梁明嶽嘴角的肌肉不合時宜的抽動了一下,秦菁抿唇而笑,回頭瞪了白奕一眼,仍是莊重了神色對梁明嶽道:“本宮今日已經來過了,言盡於此,少將軍你可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