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終於見到她了!在鬆一口氣同時,滕冰陽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有多麼擔心範怡薰。
把花束隨手放在一邊,滕冰陽目不轉睛地凝視她。
她看起來好虛弱!滕冰陽凝視她的目光中不自覺地滿是憐惜,小心翼翼在床邊蹲下來,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何謂擔心。
跟平時溫柔又有點強悍的她截然不同,現在的範怡薰看起來像是一碰就會碎的玻璃,讓滕冰陽想伸出手去撫摸她又怕會弄碎她。
範怡薰原本就雪白的膚色因為生病而變成毫無生氣的蒼白,呼吸也顯得急促。
而且,這麼安靜地看著她,滕冰陽才赫然發現,比起他剛進駐南華時,她明顯瘦了很多。
為什麼他天天跟她相處,每天晚上至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跟她共度,她這麼明顯的改變他卻完全沒有發覺呢?
眼中的憐惜加深,他忽然體認到她只是一個脆弱的女人,在她堅硬牢固的外殼下是一具女人都該有的柔弱身軀,而她白天揹負著男人也不見得承受得起的壓力,晚上還要面對他出於惡意的折磨,她能一直撐到現在才倒下來真的可以算是出現奇蹟了。
靜靜地俯視她,滕冰陽忽然覺得她是如此孤單無助,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她的人目前病重住院,與她有親戚關係的三個舅舅則是視她如仇敵;想到這裡,他心裡突地湧現一股強烈想要照顧她的渴望,這個念頭也使他的目光變得犀利無比。
對啊,有何不可呢?他兀自想著,既然她在這個世上只剩下她外公一個親人關心她,那麼就由他來照顧她吧!
對,就是這樣!雖然還不太清楚造成他瞬間轉變態度的原因,但他向來隨著自己的喜好行事,他決定從現在開始要好好照顧她,再也不讓她一個人承受這麼重的負荷。
目光轉移到她跟臉色同樣蒼白的唇上,儘管知道她正在生著病,但是突然很想吻她的滕冰陽在唸頭剛浮現時便傾身這麼做了。
懷念的甜美!也不過晚了幾個小時見到她,他卻發現自己對她的思念遠比想像中還要深。
“你在做什麼?”跟在他後頭的女傭看到這情景時驚駭得連聲音都忘記壓低。
這太離譜了,一個她連見也沒有見過,也沒聽小姐提起過的男子就這麼明目張膽闖進來,而且還趁小姐昏睡時輕薄她,世上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
傭人原本想衝出去拿掃把或什麼的來趕走這個色狼,但範怡薰一道微弱的申吟聲卻阻止了她的動作。
自我陶醉的滕冰陽聞聲立刻離開她的唇,緊張地看著她。
“唔——”範怡薰困難地發出聲音。
雖然她的眼睛已稍微眯成一條縫,但滕冰陽知道她並沒有真正醒來,她這只是被過大的聲響干擾到意識所呈現出來的反射動作。
“薰……”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滕冰陽卻很自然地拍撫她的胸口,一手則溫柔地放置在她的額頭上,聲音輕柔地安撫她:“沒事了,好好睡吧,我會照顧你的。”
“你……”很努力想要睜開雙眼,無奈似乎有一股沉重的力量一直壓住她的眼睛,使她力不從心。
“我是滕冰陽,你別擔心,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會幫你處理的。”
他的話似乎達到安撫效果,只見範怡薰微微蹙一下眉頭之後,就在他持續的拍撫下再度沉睡。
見她再度沉睡,滕冰陽才放心地籲一口氣,隨即將責備的目光轉移向身後的傭人。
他天生有股主子的架式,使得女傭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
冷冷地瞪視她幾秒鐘之後,滕冰陽儼然是這個家的主人般對她下令:“你不是要出去嗎?還愣在這兒做什麼?”
經他這麼一提醒,女傭才想起自己剛才的確是要出去買東西。
“是……”自然地回應,女傭居然不覺得服從他有什麼不對。
在傭人即將走出房門之際,滕冰陽又想起什麼似的喊住她:“那個……”
“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先生。”
“記得買些燉補的東西回來,小姐身子太虛弱了,需要吃些補品。”
“是,我知道了。”
被一個陌生人這樣使喚,女傭卻完全沒有抗拒。
聽見鐵門關上的聲音之後,滕冰陽才又將心思放回沉睡的可人兒身上,並且也首度有機會打量一下整個房間的佈置。
這房間坪數不大,但是卻佈置得很溫馨,就像範怡薰給人的感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