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嗎,毅庭?”她溫和且輕快地說,“你難道還不明白,我一向不能抗拒美味食物嗎?”
感激的神色進入毅庭眼底,但他堅持不肯放棄他原來想說的話,“我不是來道歉的,於嵐——”
哦,天!他非這樣一板一眼不行嗎?於嵐突然覺得好累,也許是她今天做的工作比她自己想像中還多。
“不用說了,毅庭,我瞭解的。”她溫和地打斷他的話,不希望他再繼續說下去。事實上,她有些罪惡感地發現,自己見到允寬之後,毅庭吻她的事早被她拋到腦後了,幾天來連想都不曾想起一一若能不被提醒,自然是再好不過。
但孫毅庭是鍥而不捨的。他繞過辦公桌,伸手按在她的手上。
“不,你不明白,”他的聲音低沉,眼睛發亮,“我並不遺憾我做了那樣的事,我甚至也不會為了我的情不自禁而後悔,我只是抱歉我驚嚇了你,而且使你一一他頓了一下,”陷入那種尷尬的境地裡。“
允寬嚴厲責備的眼睛在她腦海浮現,於嵐閉了一下眼睛,試著把這影像甩開。
“算了,”她無力的說,“那並沒有那麼重要……我是說,我已是個成人了,並沒有那麼容易受到驚嚇……我是說……”
她覺得自己愈描愈黑,“算了,毅庭,我真的沒有怪你。”
在看到孫毅庭眼裡閃出希望的光芒時,她才發現自己間接地給了他多大的鼓勵。她不安地挪了一下身子,試著把自己被他握著的手抽出來,“毅庭——”
“不!不要躲我!不要拒絕我廣!”他急切地握緊她的手,“我以為你已經原諒我了。”
“我是原諒你了,但那並不代表……”於嵐試著解釋,她真希望自己能解釋得夠委婉也夠清楚。但她還來不及往下說,辦公室的門已“砰”一下被推了開來。
“小霧,怎麼搞的嘛!你沒有下樓去等我們呀?”既嵐衝了進來,他是個極沒耐性等人的人,常常這樣衝進於嵐的辦公室,“我就知道你這工作狂,責任感比誰都重,但也可憐可憐你老哥,急著想回家抱兒子。”他連眨了兩下眼睛,允寬在他身後出現,正看到毅庭匆忙收回放在於嵐手上的手,允寬的嘴角抿緊了。
孫毅庭站直了身子,驚愕地以對面這高大男子身上散發出的隱隱敵意,他困惑地向他們兩人點頭致意,“很抱歉,是我耽擱了沈小姐一—”他回頭去看於嵐,她因驚嚇和尷尬而湧現的滿面暈紅尚未消失,“明天見。”
“明天見。”於嵐低聲說,不安得手腳沒了放處。老天哪!怎麼老是讓他們撞到這種局面!讓她連解釋都沒法子解釋,因為她甚至找不出解釋的動機。她只好回身去收拾自己的皮包,卻隱隱感覺到,允寬那對清清冷冷的眸子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
清冷如水的眸子,緊抿的嘴。於嵐頹然扔下手上的書,倒在自己床上。她怎會天真到以為他已永遠是過往歲月?他這樣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能說能笑……她曾見過許多二十七八歲就開始發胖,在事業和工作間漸漸腦滿腸肥、氣質汙濁的人,但那絕不會是允寬,他也許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當年的他是男孩,如今的他是男人。他仍保有乾淨溫雅的氣質,只多些成熟剛毅和智慧。老天,他比當年還教她心亂!但是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她早就失去他了,永永遠遠——
於嵐咬了咬唇,推門出去。她可不打算整夜坐在那兒胡思亂想,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於嵐穿過走廊,來到廚房裡頭,替自己沖泡一杯香濃的牛奶,準備喝了好去睡覺。
“也替我泡一杯牛奶好嗎,小霧?”
她差點把手上的牛奶灑在地上,允寬是何時來到廚房門口的?他高大的身子彷彿把這小小的廚房都給塞滿了,深藍的毛衣把他的雙眼顏色映得更深邃。天哪!他像雕像一樣英俊!於嵐吃力地調回自己的雙眼,回身去挑了一個杯子。
“要牛奶啊?你不是應該喝慣了咖啡麼?”
“睡覺前喝咖啡?”她相信他左邊的眉毛一定挑起來了,“我今晚又不趕圖!”
趕圖!大學時候,允寬常為了趕圖徹夜不眠,於嵐則常替他帶早餐或消夜給他吃……她搖搖頭,把這回憶摔開,“是啊!我想你目前的工作還不忙吧!”她漠然地回答,往杯子裡放奶粉和糖。
“上班時自然是忙的,我只是不必把工作帶回來就是了。”
他說得很簡單,“你呢?你工作的情況怎麼樣?”
“呃……還好啦。”她把牛奶遞給他,他默默地接過了,一雙眼睛卻正看進她的眸子裡。
“小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