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心情演太多的戲。
星期二,於嵐如往常一樣地下樓吃早餐,驚愕地看到允寬亦已在座。既嵐很高興地說:“允寬說他休息夠了,可以開始工作。今天你坐車子後座好吧,小霧?”
於嵐勉強自己露出一個微笑,“那我不是太榮幸了嗎?看起來像是有私人司機服務的幹金小姐呢!”
“如果旁邊再加一個虎背熊腰的保鑣,就更像得一塌糊塗啦!”霞衣笑著介面,用眼睛瞄著允寬。
允寬乾咳了兩聲, “我也不許應該借點棉花墊在衣服裡,”他說,“要不然汽球也行。”
“因為你的空手道學得不到家,所以只好打腫臉充胖子嗎?”話才出口,於嵐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還好霞衣和既嵐都被她輕快的語氣瞞過了,一起笑出聲來,只有允寬的眼睛似乎眯了一下,“他不會聽出來的,”於嵐對自己說,“他一定早把這典故忘了。”
“小霧,你真是的!”沈太太笑著斥責她,“女孩子家,說話也不收斂一點!”
“啊,媽媽。,既然我身邊一向缺乏虎背熊腰的保鑣,所以說只好自己保護自己啦!”
“咽哼!”既嵐大聲抗議。
於嵐笑著轉向他,一支細長的指頭遙遙點向他的鼻尖,“你不必了,老哥,”她一臉的不敢苟同,“閣下自從戀愛以後,對本姑娘的忠心完全轉向,早就不值得信任啦!”
“哇!我是不是聞到醋味呀?”霞衣瑟縮地說,“我那虎背熊腰的保鑣在那裡呢?”
“老婆,我大學時代可是打過橄欖球的哦!”既嵐咬牙切齒地轉向允寬,“才不像某人要借用棉花和汽球!”
允寬銳利地看了他一眼,“我大概是借不到這兩樣東西了,”他慢慢地說,“我相信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接下來的早餐時間,完全是一場混戰。那是一個親密和樂的家庭成員中才可能出現的互相戲謔,而允寬在其中自然覺得彷彿已在這家庭中浸淫許久。於嵐不期然地覺得心痛,這景象是如此真切又遙遠,如真如幻……但他應當融合得很好的,不是嗎?畢竟他和既嵐是那麼久的朋友了,和父母親也很熟……於嵐有些恍惚地告訴自己。直到她偶然瞥見牆上的掛鐘。
“天啦!再不走要遲到了屍她驚跳起來,把盤子裡的蛋全寒進嘴裡,快點,你們兩個!”
結果那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允寬坐在既嵐的旁邊,於嵐一個人坐後座。那兩個男了很快地談論起正要進行的工作,一直到把於嵐送到她的辦公大樓前時,猶未停止。
於嵐安心地呼了口氣,快步走進建築物中。如果每天早上都是這種情況,那麼要和允寬維持友善的表現並不困難,但是……她苦澀地向自己承認,她多少有那麼一點失望……唉,不要想了!現在是上班時間呢!
上班時間,和平時一樣地忙碌。雜誌社的工作是不能停頓的,永遠有新的專欄要做,永遠有新的問題要趕,有川流不息的稿件要看。於嵐疲倦地揉了一下眼睛,人家說編輯做久了,會患文字恐懼症,不知道銀行的出納人員,會不會患鈔票恐懼症呢?於嵐對自己笑了一下,順手在備忘錄上寫著:各種不同的職業病。這也許可以發展成一系列專題……
林靜芸敲門進來,遞過一個掛號信封袋。
“斐詩蓉的服裝設計稿,”她說,“我覺得很棒!更教人高興的是,她的稿子永遠來得最早。我恨死那些要人再三催促的撰稿人了,每次都教人急得胃出血!”
於嵐忍不住笑了。這個執行編輯今年夏天剛畢業,年輕、純真、坦率而莽撞,“你在催稿的時候,最好不要把這種話說出來,”她警告地說,“稿子來遲了還有藥救,沒有稿子,我們大家就只好去喝西北風了。”
林靜芸吐了一下舌頭,“是的,老編。”她關門出去。於嵐若有所思地看著的背影,年輕、純真、坦率而莽撞,大二以後,她就不曾再覺得自己年輕過了。也許是大一那年,透支了太多青春和歡笑吧?她搖搖頭,重新回到工作裡。
鐘敲五下的時候,於嵐長長地吁了口氣,慢慢收拾桌上的卷宗,活動一下僵硬的筋骨,然後門開了,她抬眼望去,是孫毅庭。
“嗨!”她說,有一點遲疑,不大確定自己是不是想見他。
“嗨!”他說,也有一點遲疑。然後他關上辦公室的門走了過來,“於嵐:”他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狼狽的暗紅色閃過他的臉。
一股溫柔的憐惜湧上於嵐的心頭,她不免想到,他是聚集了多少勇氣來見她的,“要請我吃晚飯有這麼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