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婉說張從德很自私吧?
畢竟跟在張從德身邊將近十年,總比白雲歸瞭解他的為人。
“資料他不肯給我,每次我提醒他,他就裝傻。”姜逸中最後道,“他怕是要去投靠張督軍。”
“我知道。”白雲歸聲音淡淡,看不出情緒,“師生一場,哪怕他對咱們無恩,咱們做到問心無愧,足矣”
姜逸中聽了,心中大動,不免重新審視白雲歸。
原來以為他是個精明的當權者,如今瞧著,他居然有男人最豪爽慷慨的一面。投入那麼多精力和錢財,最後一無所獲,任何人都會不甘心。真正能放得開的,又有幾個?
白雲歸便是真的不在乎。
姜逸中微微頷首,此人可與之相謀。
哪怕將來自己落魄不如意,他也不會虧待自己。
替他做事,盡心盡力,他就能保證姜逸中的前途。
“督軍說得對。”姜逸中感嘆道,“不過您放心,我們都還年輕,老師能做出來的,我們也能。”
白雲歸驚愕看了姜逸中一眼。此人一向低調謹慎,從來不會說這等鼓勵的話,只會就事論事。
兩人視線一撞,片刻便會心微笑。
男人的忠誠與信任,不需要明言,只要暗示便彼此明白。
白雲歸回到官邸,似乎心情不錯。
畫樓還以為他會失落,見與自己預料有差,便忙問怎麼回事。
白雲歸一一告訴她。
“姜逸中看人深刻,處事極度謹慎。如今他肯說這樣的話,便是表明他會忠心不二。”白雲歸微笑起來,“他大約覺得我心若洞火,又慷慨厚道。”
畫樓揚眉輕笑:“您行事雷厲,又目光如炬。就算背叛者,您都能寬容大方。姜逸中覺得您英明願意跟隨,是他有見識。”
白雲歸眼眸微動,不顧管家在客廳,一把摟住畫樓。
畫樓愕然推他,他便吻上她的唇。聽到客廳裡急匆又輕柔的腳步退了出去,畫樓大駭,使勁推他。
門外卻傳來管家的敲門聲:“督軍,夫人,小公館的王管事來了。”
他剛剛瞧見督軍和夫人親熱,只要不是十萬火急的大事,是不會這個時候敲門的。
王管事,便是蘇瑩袖小公館的管事王忠發。
第二百十六節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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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六節教誨
第二百十六節教誨
王忠發穿了件稠面長襖,對襟佈扣整整一排,卻扣錯了兩三顆。平日裡在小公館做事不需要應酬客人,他總是粗葛布短襖,出門才換得體面的綢布衣衫。瞧著這釦子錯落,足見出門的慌張。
畫樓心口猛然提起。
王忠發額頭已有細汗,忙給畫樓跪下:“夫人,您快去瞧瞧,小少爺不好了。”
畫樓臉色倏然發白,聲音尖銳問道:“怎麼不好?”
“不知道,就是哭,一直哭個不停。從早上哭到現在,太太急死了。”王忠發語無倫次。
畫樓不顧衣衫單薄,提足便要往外走,一手寬大結實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那堅毅眉宇裡透出的深邃眸光,令她心頭有些許安寧。
“周副官,通知軍醫去三霞路七十九號的小公館。”白雲歸沉聲吩咐道,然後又對管家道,“備車,叫人去樓上拿了夫人的風衣來。”
到了小公館,已經是中午一點半。
家裡的傭人全部是惶恐神色。
走到一樓樓梯蜿蜒處,便能聽到嬰兒淒厲的哭聲和女子嗚嗚的哽咽,畫樓不由加快腳步。
跟在她身後的白雲歸遽然發覺,她的速度好快。他自負腿力驚人,奔跑行走速度勝過一般人,而此刻他用了全力,卻始終落後慕容畫樓兩節樓梯。
嬰兒房裡氣溫寒涼,蘇瑩袖卻只穿了真絲睡袍,正滿臉是淚抱著哭得面紅耳赤的蘇捷,不停哄著他,而蘇捷只是掙扎啼哭,肝腸寸斷般。
奶媽也在一旁嗚嗚抹淚。
兩個女人手足無措的樣子,讓畫樓鎮定下來。
她上前接過蘇瑩袖手裡的孩子,低聲道:“媽,您別哭,醫生很快就來。”然後抱著哭得撕心裂肺的蘇捷,摸了他的臉頰,才發覺孩子滾燙。
她大駭,嬰兒發燒很危險。
蘇瑩袖好似尋到了救星,淚眼婆娑望著畫樓,湊在一旁看蘇捷,焦急問她:“畫樓,蘇捷他一直哭,早上起來就不吃奶,小聲哭,現在哭得更加厲害……”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