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不止,更有越來越大的意思,江面的戰火不停,本來平靜的曹娥江面。已經浮滿了殘船斷木。
拖著沉重的步伐。蘇婉雲美麗的眸子裡盡是血絲,想要把他帶離戰火紛飛的沙場。
走上那泥濘的山丘,後方卻傳來馬蹄急響,喝聲遠遠傳來:“前面的。可是趙閒將軍!”
蘇婉雲回過頭來。卻見是兩名騎手護送著一個太監。從屍山血海匯中奔到山丘下。那太監遠遠便道:“趙閒將軍,請等一等!”
淚水依舊不停落下,其中心酸與憤恨讓看到的人都為之心悸。她回過頭來。目光若臘月寒梅,淡淡望向來人:“告訴陛下!趙閒對北齊仁至義盡,他尚有自己的家和需要保護的人,便不要再為難他了。”話落,她再無停留,帶著趙閒離開了江岸。
看著渾身是傷陷入昏迷的趙閒,又望了望地上遍野的橫屍,太監與兩個禁軍侍衛唏噓不已,最終搖了搖頭,大聲道:“蘇統領,您的話,咱家這便回去通報陛下。”兩三騎輕輕揮動馬鞭,順著來路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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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也不知睡了多久。前生今世的場景都在腦中回顧了一邊,混插在一起分不清虛與實。
喉嚨好似卡住百根尖刺,乾裂疼痛讓人忍不住張開嘴,貪婪搜尋著空氣著那絲絲的清涼。
大雨變為了小雨,“沙沙”的雨珠散落在窗沿細瓦上,細密的聲音傳遍墨家莊裡的每一個角落。
外面天色漆黑,桌上的油燈時明時暗,托盤中放著藥瓶與各種器具,疲憊的風御醫趴在床榻邊,纖手緊緊握住趙閒的大手,美眸緊閉好似已經熟睡,可趙閒的手指剛剛動了下,她便瞬時間驚喜了過來。
“大人?”風憐雪急急抬眼望去,卻見趙閒嘴唇乾裂蒼白,她忙從床榻的小案上娶來水杯,用胳膊挽著趙閒的後頸將他扶起,小心翼翼的將水餵給了他。
“咳咳!”口中灌入幾縷清涼,滋潤著乾裂的肺腑。趙閒眉頭緊皺的睜開眼,迷茫的看向周圍,目光漸漸集中到面前神色欣喜的倩影上:“憐雪!我這是在那兒?”
風憐雪咬了咬下唇,盤坐在床上將將他攬的緊了些,呵氣如蘭溫聲道:“這裡是墨竹大師的祖宅,昨日婉雲姑娘將你送來,可把妾身嚇壞了,好在墨竹大師與費羅前輩醫術出神入化,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腦袋枕在柔軟的酥胸上,觸感溫熱香膩,趙閒卻沒了往日的旖旎,只覺得發自心底的溫暖和滿足。他喃喃啟口:“墨竹大師的祖宅……柳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風憐雪露出幾許微笑,輕聲道:“大人勿用擔心煙兒妹妹,有墨竹大師施針加以費羅的良藥,應當很快痊癒。倒是大人您,傷的這般嚴重,妾身都不敢把你的事情告訴煙兒妹妹,她若是知道,身心憔悴這病怕更沒法治了。”
趙閒心中稍安,昨日的血腥廝殺也漸漸回想在了腦海。心神微顫,他忽的抬了抬手,想要掙扎坐起。
風御醫連連扶住他,急道:“大人,你做什麼?”
“沈雨了?”趙閒咬牙坐起,卻又渾身疼痛的無力倒下,唯有嘆了口氣道:“扶我起來去見她。”
風御醫臉色微微發難,搖頭苦頭道:“沈雨姑娘白日又來探望了少爺數次,現在怕是在為父守靈。大人身體虛弱不宜走動,我去通知沈雨姑娘,讓她過來吧!”
“罷了!”趙閒長嘆一聲:“我去看看她,順便去看看沈前輩,捨身相救,我這條命欠他的。”
風憐雪見他執意要起身,無可奈何之下唯有叫來了幾個墨府家僕,借來了傷者使用輪椅。墨家作為醫道世家,這些東西倒是不缺。
走在行廊之間,趙閒渾身已經沒有知覺似得,就只有脖子能自由轉動。望著雨中屋簷下搖曳的幾個昏黃燈籠,也不知再想什麼。
風憐雪推著輪椅,瞧見趙閒在沉思,也不好開口打岔。纖長的秀髮靜靜垂下,偶爾被微風吹起,閒的頗為溫柔舒雅。
“江邊的戰況,現在如何了?”沉默良久,趙閒終於明白冒出了句話。
風御醫略微思索,認真回答道:“大人攜五千兵馬阻礙東瀛人登岸,雖然傷亡慘重,但也成功拖到了北齊軍隊的到來。聽說北齊是皇帝親征,東瀛即便聚集兵馬十萬餘也難以和北齊抗衡,苦戰一夜後,今早上徹底告敗,連那個皇子也被擒住做了俘虜。現如今三鄉五里的鄉親,都在讚譽大人的所作所為。”
說到此處,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親聲道:“大人,今早東瀛潰敗之後,北齊忽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