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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下的喊殺聲卻驀地尖銳起來,已有一隊突厥精兵,合成隊形,從重重包圍中突圍而出。為首那人回過頭來,一絲藍光在夜空中一閃。楚楚看得分明,驚道:“是骨咄祿子默矩,他—他突圍了!”

少年早安靜了下來,道:“杜將軍肯定早料到了,故意給他們一條生路的。如果趕盡殺絕,突厥人兇悍,反而會被他們奪回先機的。”突然語氣一變,咦了一聲道:“是單將軍,他怎麼追了去了?”

楚楚凝神望去,果見單君逸白袍銀槍,追殺而去!

楚楚暗道要糟,那骨咄祿子默矩有5萬親兵,驍勇非常,她急急注目少年,他知她心意,微微點頭,已扶她上馬,往山下疾馳而去。

但是這張臉,肯定不能再出現在突厥大營。倉促之間,楚楚只來得及往臉上抹了幾把。耳邊風聲呼嘯,唐兵銀色的甲冑,突厥兵黑色的戰甲,混雜在一起,天地間盡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時不時有白羽箭掠過身邊,她卻急急地追隨那抹白色的身影。在心底笑道:原來明知道要辜負,還是不忍心看著他有危險。這人世間的感情,果如紅娘所說,奇妙得很。

突厥的右殺軍果然訓練有素,5萬大軍在如斯混亂中分成兩段,一部分護著一頂黃帳退去,大略便是圖利可汗。另一半由骨咄祿子默矩率領,已在山下圍成陣型,騎兵在前,弓弩手並後,無數把彎刀折射著依稀的月光,靜靜地等待噬血的時機。

單君逸一人一騎卻毫不猶豫,左手一拉,駿馬長嘶聲中已然立定,他俊逸的面上冷霜籠罩,道:“大唐單君逸,特來領教右廂察的刀法!”

藍眼睛睨著他,骨咄祿子默矩哈哈大笑道:“單君逸!………好,好!你竟敢一個人前來。既然如此,突厥也不能被人嘲笑以多勝少。來來來,且讓我來領教碧血銀槍的利害!”冷笑中,彎刀已在胸前劃出一道耀眼的弧度,刀身上的藍寶石折射著月光,幽幽地閃著冷光。

新月如鉤,天地間本來夜色籠罩,這一剎那,突然光華四射,只見銀槍綻放,明明是灼灼奪人,卻冷得叫人寒進心裡去。這次,沒有花式,也沒有變幻,直接就啟動了漫天殺氣,捱得近計程車兵,只覺得衣角獵獵吹起,縱然身披厚甲,也彷彿有一股寒氣直逼過來,有幾個甚至勒不住馬,險險從馬上摔落下來。

骨咄祿子默矩的刀,卻沉靜地像一潭水,又密得象一張網。他的招式看起來都很簡單,卻招招致命,好像草原上搏命的猛獸。他整個人就好像草原上的蒼狼,執著地盯緊眼前的獵物。楚楚看得心驚,手上一動,一把銀針就要出手。

身後的少年卻覆住了她的手,她不解地回過頭,卻見他對自己微微笑道:“小姐,是男人,都有自己的尊嚴。這時候,你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楚楚似懂非懂,只能收回手去,但滿心都是焦灼,一聲聲短兵相接,彷彿就敲落在她的心上。

遠處,忽然傳來了低沉的號角。少年低聲道:“突厥人要撤退了。”

果見骨咄祿子默矩神色未變,湛藍的目中卻殺氣大漲,手中彎刀一轉,突然刀法詭異了起來,一片片,一段段,把銀槍的去勢從容截斷。刀光下,映出了他微微的笑容,竟也別有一種靈秀生動。一時間,並立的兩個人,都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

但聽“噗”的一聲!

單君逸的白袍上,點點的血珠滾落,迅速染紅了他的腰間。但奇異的是他的銀槍,居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劃過了骨咄祿子默矩的咽喉,直扎入他的左胸。但聽他悶哼一聲,已在馬上晃了又晃!

那男子手執銀槍在地支撐住身體,居然還要微笑道:“右廂察,被人指著喉嚨的滋味如何?”

骨咄祿子默矩痛得渾身一顫,卻大笑起來,道:“原來………原來是為了這個。她是你的女人嗎?”

男子默然不言。骨咄祿子默矩已從馬上飛縱回隊,厲聲喝道:“放箭!撤軍!”

滿天的箭雨中,聽得他桀驁的聲音傳來:“單君逸,本王記住你了!但是草原上有句話,最美的容顏,只屬於最鋒利的刀。希望你好好保護你的美人。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最後一眼掠過男子掃落箭羽的身形時,突覺眼前一亮,只見他身後閃出一騎,馬上人面容明明汙穢無比,那雙眼睛卻比星辰還要璀璨,伸出一雙晶瑩如玉的手,已把那男子拉上馬去。

青山何處埋忠骨(一)

一盆盆接出來,都是渾濁的血水。

楚楚耷拉著腦袋,坐在營帳中。杜長卿鐵青著臉,目光刀鋒般捲過來。楚楚本來照例要回瞪過去,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