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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用力吞嚥幾下,喉間哽了又哽,用力擠去眼裡凝著的淚,深吸了口氣,輕喚道:“子言,一定要撐住,我不會要你死。”

她聲音飄忽,這話是說給他聽,倒不如說是她心內深處一縷無助的奢望……

他意識漸漸模糊,遠遠聽有人喚“子言”,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名字,好久不曾聽過,那麼好聽,真想再聽聽。

“子言,醒來,不要睡。”無憂強忍著不哭,可是淚卻一滴滴從眼裡滾下,用力喊著,可是不管怎麼用力,聲音都不聽使喚地顫抖,“子言,我是憂憂,快醒來,不要睡。”

她叫著,手上不停,拋開他身上鎧甲,檢視他的傷口,淚一滴一滴落在他胸脯上,在鮮紅的血液中暈開。

那刀雖然沒有正中心臟,但卻極深,足以取人性命。

無憂腦中空空一片,力氣被一絲絲抽去,身上軟得沒了一點力氣,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將她緊緊束縛,再不知身在何處。

一個聲音在喊,不會就這麼結束,上天不會這麼殘忍,一定不會讓他們剛剛才見著,又這麼將他們分開。

不會,一定不會……

開啟所帶的所有金創藥瓶子,將所有藥沫盡數倒上他的傷口,眨眼間,藥沫便被鮮血吞去。

她的心一沉再沉,直墜入萬丈冰窘,冷得連呼吸都覺得痛。

子言毒酒不死,陷身火海不死,如今他是鬼面,鬼面如鬼似魔,更不會這麼容易死去。

她抖得咬不住牙,不認命地用崩帶死死壓住,血很快滲透崩帶,從指縫中滲出。

從醫以來,她頭一回感到無措,慌忙脫下衣裳,揉成一團壓上他的傷口,無論她再怎麼折騰,他呼吸仍越來越弱。

悲痛將她塞滿,到得後來,那些痛慢慢褪去,只剩下恐懼的無助,再忍不住趴伏在他身上,臉貼著他冰冷汗溼的面頰,使勁捶打著他的肩膀,痛哭出聲,“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不告訴我,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別哭……”一縷弱得被風一吹,便散去的聲音傳入無憂耳中。

無憂身體一僵,慢慢抬頭。

“憂憂,別哭……”那聲音再次響起,是她熟悉不過的聲音。

“子言。”

她心臟猛地停住,再無懷疑,將他上前身抱起,令他靠在自己的臂彎中,按壓在他胸口傷處的手,越加用力。

焦急地審視著他的臉。

小心輕喚,“子言……我在……你醒了,是嗎?”

他一張臉慘白如縞,狹長好看的眼眸無力地半睜開,眼中烏沉沉地黑,迎上她抑哭的眼,原來她已經知道自己就是子言。

一世聰明,卻敗在她的細心中,想脫去一切,與她永世相伴,卻終是不能,暗歎了口氣。

抬了抬手,卻只輕輕一動,便無力垂下。

無憂忙握住他的手,用盡全身力氣,支撐住他的身體,將呼吸放得最輕,怕重一點,就牽到他的傷口,“子言,你不會有事。”

她臉上還掛著未滑去的淚珠,小臉如白玉蘭一般,額頭上滲著微汗,陣陣寒梅冷香幽幽傳開。

他看著她微微一笑,她真美,能這麼看著,真的很開心,真想……能看一輩子,“對不起。”

無憂用力搖頭,“是我不好,怪我不能認出你。”心裡剜心般地痛,如果不是自作聰明,又怎麼會傷了他。

無論是不凡也好,鬼面也罷,都是那麼溫柔,怎麼就不多想一想,怎麼能憑著那點障眼法就就信了他……真是蠢不可及……

他笑了一笑,神智漸清,眼風掃向方才利箭飛來之處,濃眉一蹙,失色的薄唇輕啟,一股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湧出,“快……快走……”

“我們一起走。”無憂感覺他傷口處湧出的鮮血漸少,如果能及時送他回去,找到寧墨……或許能救。

對……有寧墨,他一定不會有事……

不再耽擱,拉著他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

遠處樹稍後身影,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地重新拉開弓弦。

“走。”他眼風見到,眸子半窄,不知哪來的力氣,抽回手臂。

“我不會一個人走。”無憂又去拉他的手臂。

“我是天女的夫君,與你此世已是無緣,走。”他聲音嚴厲,冷得浸骨。

無憂怔了一下,哭出了聲,“我知道你是想氣走我,我不會再信你的。”她並非無心,他的那憐惜愛護,她如何能感覺不到?

“走。”他眼眶發燙,赤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