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久遠的被她幾乎完全忘記的話音彷彿在耳邊響起:“無憂,我是來帶你離開的,我叫鳳止,是冥王。”
無憂手中端著的碗,‘咣噹’的一聲翻跌在桌上。
八年前的往事,翻卷上來,灼紅了她的眼。
那時她只得六歲,立在屋中,看著子言坐倒在冰冷的地上,雙臂緊抱著與一個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女孩,迷茫的回頭:“要去哪裡?”
“去另一個世紀,你會在那裡生活得很好。”立在身後的男子,長髮過膝,無風自動,如神仙一般。
“子言哥哥一起去嗎?”
“就你一個人去。”
“我不去,我要和子言哥哥一起。”
這時窗外突然燃起彌天大火,片刻間已經卷到視窗,濃煙火苗向他們直撲而來。
“子言哥哥,起火了。”
無憂向只是緊抱著小女孩,對襲來的大火全然不為所動的子言撲去。
手腕一緊,已被那個叫鳳止的冥王抓住:“他聽不見的。”
窗欞也開始起火,而子言只是抬頭望了眼窗外通紅的火焰,又垂頭看著懷中緊抱著的小人兒,臉上象平時一樣淡淡的,沒有表情,只有眼裡凝著一團無法化去的痛楚。
無憂見他沒有逃開的意思,心急如焚,她又被人拉拽住,無法靠近子言,將他推出這間即將著火的屋子,又急又怒,聲嘶力竭的哭喊,掙扎。
向子言伸著手,抵死的哭著,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只是平靜的看著懷中人兒雪白如瓷的可愛小臉,眼角都沒向她抬一抬,扯著袖子拭去懷中小人兒嘴角滲出的血絲,柔聲道:“無憂,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會要你孤單。你以前總怨我不愛說話,不願給你講故事,我現在把會的都講一遍給你聽,可好?”
無憂聽了,越加用力哭喊:“我不要聽故事,我不要聽故事。”換成平時她是極願聽他講故事的,但這時她只想他離開這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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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0 向神棍遞婚書
子言對她的哭喊全然無覺,當真用他極低,極柔的聲音,慢慢的講起了故事。
無憂越加急得沒了辦法,扭著身子與拽著她的那個人拉扯,想從他手中掙脫出來。
然而只得六歲的她,能有什麼力氣,被那人拽著飄出視窗。
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院落被濃煙淹沒,火苗不時的從濃煙中竄出,連救火的人都不見幾個。
身體被拖拽著越飄越遠,淚眼朦朧中看見姨娘帶著幾個人匆匆趕來後來她知道,自己在那一世中,已經死去,子言抱著的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其實就是服下毒酒的她,冥王帶走的不過是自己的那縷魂魄。
至於自己後來的身體,仍是她以前的身體,只是不知冥王用的什麼辦法,將她從大火中弄出來,弄出來的時候已然被燒得不成樣子,不過受他之託的那位大巫師當真高明,竟將她面目全非的身體完全復原。
因而她這具身體看上去與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實質上她並算不上是一個正常的活人,或者用可以正常生活的死人來形容更為恰當。
也正因為這樣,她的體溫永遠比常人低,在某些時候,體溫會低得如同死人一般,而且沒有呼吸。
這樣的情況據冥王所說,是因為缺少陽氣造成,只要補上陽氣,也就自然迴轉。
反之,如果補不上陽氣,她也就一命嗚呼了。
不過這種特殊情況,她也只遇到過一兩次,一次是在她十五歲,另一次是在她十七歲的時候。
不過當時對她而言就象是睡了一覺,每次醒了都看見冥王趴在她床邊打瞌睡。
她問過冥王,這陽氣怎麼個補法,冥王總是吱吱唔唔,含含糊糊,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大概意思就是這兩次發作都是恰好是正午,一天當中陽氣最旺的時候,所以隨便搗鼓搗鼓就行了。
至於怎麼搗鼓的終是沒能弄明白,估計是把她丟到太陽底下暴曬,因為怕她打他,所以才不敢明說。
成年以後,醫大生的功課本來就比普通大繁忙,放後又有永遠到不了頭的各種訓練,讓她沒有時間去象別的女生一樣接觸男人,去戀愛。
但忙只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她的體溫。
在這個浮燥,又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只是一起賞賞花,觀觀月,慢慢培養感覺的社會,男女一塊大多直奔主題,在床上直接找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