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一笑,朝上面道:“我要開始了,姨娘要不要下來看我新學的本事練得如何?”
女皇以為她鬧那一場,是想將寧墨這事給抹了,現在的結果讓她感到意外。
心裡歡喜,看來自己真是多心了。
不過龐二那身本事,哪能是她這麼看看就能會的,她親自操刀,不過是窮折騰罷了。
女皇雖然身穿便裝,但
頭上的金釵珠玉仍是極重,哪願意蹲到地上陪她瞎折騰。
笑道:“你慢慢玩,我坐這兒看著就好。”
無憂要的就是她這句話,“那我可開始了。”
迴轉身,在小輪椅前的小凳上坐下。
避開女皇和她那些狗腿子的視線,衝寧墨一笑,眸色溫柔。
寧墨眼角餘光看見,心裡更是難以平靜,
稍有不慎,被人看穿,她就性命難保。
她在女皇和她一杆子狗腿子眼皮下給他治傷,根本就是拿性命在賭。
寧墨又是輕輕一嘆,這是何苦。
無憂受過多年的殺手訓練,知道越下不了手,結果越是糟糕,當下再無猶豫。
平聲向他問道:“要把你的手腳綁起來嗎?”
“不必。”他聲音清冷,全然不象將要受一場慘不能睹的酷刑。
有膽小的忙轉開臉,不敢看。
無憂取出工具齊整的平攤開來。
女皇從來不曾見過這些東西,迷惑問道:“這是?”
“這是從東域的一個精通抽筋扒皮的刑師手上買來的,別小看這些東西,可以讓人生不如死。據說在他手上沒有不招供的犯人,我看得有趣,就高價買了一套,今天正好試試手腳。”
女皇不知何人精通抽筋扒皮,但見那些東西,都是奇形怪狀,又是金針,又是鋸齒,不象是好東西,對她的話倒也信了個七七八八。
無憂照著麻醉藥的配方,研究了這許久,雖然沒有配製成功,不能讓人完全麻痺感覺不到痛楚,但多少有些作用。
將那些半吊子的麻醉藥,注 射進寧墨踝間肌肉,再配上金針刺穴。
無憂用短刀殺人,對操刀自是熟練異常,照著龐二下刀的方式,麻利的切開寧墨疤痕累累的腳踝…
247 心亂
寧墨精通醫理,感到腳上麻漲,詫異的向無憂看去,後者專心手上動作,彷彿身邊再沒了這些人。
他腳上的傷疤重重疊疊,結疤已厚,一刀下去本該極痛,但這時除了感覺到肌肉被割開的冷抽感,只得輕微的疼痛。
心中瞭如明鏡,這必然和她剛才往自己腳踝中灌入的藥物有關。
他從水晶球中知道她在另一個世界學醫,但更多的時間是用於各種訓練。
她那點醫術在他看來,不過是些皮毛。
沒料到她現在竟可以做成這般,這些日子她為了他,花了多少心思,可想而知。
她不記得他,更不記得與他的那些溫存。
卻為他做下這許多,明知她這麼做是因為他長得象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心卻仍難平靜,如溫江之水,綿綿漾開,卻又如苦泉,細細流淌。
然而,他終不是她要尋的人……
她要尋的人就在她身邊,而那個人也心繫著她。
他們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就算拋開這些不堪,他也不能再介入。
寧墨深吸了口氣,心中象包了一包黃連,從心窩最深處一直苦到舌尖。
看著她為尋不到那個人而痛苦,心裡更是難過萬分,很想告訴她,那個人一直就在她身邊,不必再尋。
但他不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天女轉世凡間,將天怨吸到她自己身上,以此來保住蒼生的百姓,讓這片大地上的人類,得以殘存。
無憂她回來,總有一天會知道,峻言才是真正的天女的夫君。
如果知道不凡就是當年死裡逃生的子言,而子言就是北齊的前太子峻言。
奪天女的夫君,必天地不容,遭萬人唾罵。
她心地善良,也斷然不會忍心奪人家夫君,自不會再與不凡一起。
以她執著的性子,到了那一天,會何等痛苦?
如果她不知道這一切。
現在迷茫痛苦,但總有一天,她會接受現在的不凡。
寧墨相信,不凡會好好待她。
只要那件事不揭開,她就能幸福的生活下去。
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