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吊在他屁股後面。
她仍然會哭,但不管她怎麼哭鬧,哪怕是宮女誤了兩三個時辰來送飯,餓得她哇哇大哭,只要他抱著她,,她就立馬收聲,乖乖的偎在他懷中,很快入睡。
看著入睡的小人兒,突然覺得這世上仍有所念,不該就這麼下去。 有了生念,但拾起了在山中解毒時,神醫所授的內心法,夜夜修習。
另外在王妃來探望無憂時,便求了她送來各種書籍。 但他看書實在太快,王妃已然供不上他學習的速度,索性將宮中書庫的鑰匙給了他一把,彌補她送書不及的空缺。
無憂只要賴在他懷裡,就十分安靜乖巧,所以他時常將她抱在懷裡,就連每晚讀書學習時,也不例外。
直到她漸漸長大,已經完全可以自己行走,不再哭鬧,才慢慢改去她總賴在他懷裡的習慣。 但晚上在他看書時,她睡不著,仍會偷偷摸進他懷中。
他白日裡對她嚴肅,不容她過於靠近,她委委屈屈的忍著,到了睡前,不再忍心讓她包著淚入睡,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由著她鑽進他懷中。
想著等她再大些,就好,不必過於苛刻。
她每晚都會在他懷中睡著,他怕她跌到,只要她鑽進他懷中,便將她摟著,漸漸成了下意識的習慣,有時看書入了迷,往往直到手中事情做完,才發現她賴在他懷中。
無奈中,卻有更多的憐惜緩緩流淌。 結果她竟將這個習慣一直延伸了下去,一直到她離開這個世界……
不凡看著懷裡熟睡的無憂,隱約記起,她是怎麼鑽進他懷中,怎麼在他懷中安靜的把玩花瓣和桌案上的白玉筆架。 那些動作,那些習慣,與他逝去小妻子一般無二。
胸口中象團了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吸不進,也透不出,悶痛得無法呼吸,生生要將他閉過氣去。
這幾個月來,她不經意中的那些讓他感到熟悉的小動作,卷卷襲來,與兒時的記憶一點點重合,揉成一團,再分不開。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到底是誰……她到底從何而來……
一些荒謬的想法油然而生,但很快被他再次打散。
217 還魂
不可能……不可能……
人死不能復生
他親眼看著她在懷中沒了氣息,又在昏迷前,親眼看著她被葬下。
入了土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口中否認著,卻在紙上寫下‘還魂’二字,但很快又將那兩個字揉去。
他將懷中柔軟的身體抱緊,將臉埋進她鬢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胸口起伏,難以平復,低聲呢喃:“你到底是誰?”
無憂被環在身體上的緊窒感弄得醒來,雙目澀漲,不大睜得開,頭也沉重得厲害,平時再困,也不至於是這樣的感覺。
迷惑中略略恢復知覺。
耳邊是微促的呼吸,鼻息間的是陣陣熟悉的乾淨衣裳味道。
突然記起自己入睡之前做過什麼,一下子慌亂起來,在他懷中不敢亂動,小聲叫道:“不、不凡……”
他沒答。
無憂越加慌神,“你……你睡,睡了嗎?”
不凡慢慢舒出口氣,輕應了一聲,“沒。”
他將她抱得極緊,緊得被他的箍著的手臂,都有些發疼。
她偷偷吡了下牙,他不答,她無措,他答了,她更不知所措,“你……就這麼睡了麼?”
“嗯。”他的頭仍埋在她頸間,聲音帶著啞,“不睡,難道圓房?”
無憂臉頰上象起了火,騰騰的燒了起來,燒得身上都熱了起來,眸子忽閃不定,將唇咬了又咬,結結巴巴的問道:“你說……說與我圓……圓房是說笑的,是嗎?”
“你說呢?”他微微動了一下,抬起頭,從側面看向她慌亂的眼。
側眸掃了眼屋角的砂漏,回臉笑了,“想與我圓房?”
無憂在他懷裡轉身,小手攥了他的衣襟,僵著不答,他不是浪子,不會隨便開這樣的玩笑。
南朝正式宣戰了,鬼面隨時可能出動。
所有人都說鬼面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不凡也說,如果有人阻了鬼面的道,必是殺無赦。
約束鬼面,能不能在他手下逃生,她不知道。
但這是她目前唯一能知道子言下落的辦法,無論生死,她都得去搏。
如果搏輸了,就再也回不來。
隨時隨刻,都有可能是與眼前這個男人的最後一面。